“且慢!圣上容禀!”右相张傅炜跪直身体说道:“这粮仓的重要性我相信户部尚书肯定知道。既然知道还敢如此贪墨,一定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肯定还有同伙。”
武帝看着快七十岁的张傅炜,好歹是自己的老丈人,心里一软说道:“都起来说话!”
“谢圣上恩典!”
罗喜德自然是跪着不敢动,张傅炜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查明到底亏空了多少粮食,还有多少人参与其中?这么大的亏空怎么补上?恳请圣上明鉴!”
“嗯,右相说的在理!说起同伙……”武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转眼看向一人:“池思焕,你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圣上明查,臣与此事并无关联啊!”池思焕走出来躬身说道。
武帝眼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淡淡的说道:“那你护龙卫为何会出现在粮仓?内卫司表明了身份为何还要起冲突?你护龙卫负责长安城城防,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其他事务了?”
武帝每说一句,池思焕眼中就多一份慌乱,心中想着要如何去解释。可是左思右想,就是没办法自圆其说。
池思焕回头看着大皇子,现大皇子也是一脸惊愕,这池思焕就更纳闷儿了,这不是你派人通知我过去的吗?
“朕在问你话呢?”
池思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再说任何话。
“好好好,一个二个都给我玩三缄其口这一套是吧?”武帝直接气笑了:“罗喜德掌管户部,粮仓亏空;池思焕擅离职守,干扰长安事务。此案我定要一查到底!诸位谁愿意担此重任?”
“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大皇子从一众大臣中走了出来,三皇子像武帝,大皇子则跟皇后有七八分像,生的一表人才。
“不可!”
出声阻止的竟然是右相张傅炜和左相马云之。马云之不顾大皇子狠厉的眼神,站出来说道:“此事牵连甚广,应交由刑部主审。”
“马相此话何意!难不成我不能替我父皇分忧?还是马相担心我能力不够?”大皇子愤怒的看着马云之,脖子上青筋暴起。
马云之丝毫不惧看着大皇子:“这长安城谁人不知这罗喜德是你大皇子的人。你来审理此案,难免会有包庇之嫌!大皇子,我这是在为你考虑!”
“你不要胡说!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大皇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谁敢不公?此案交给我定会秉公执法!”
武帝打断两人的争执:“好了!像什么样子!青翰,此事你确实不适合参与。马爱卿说的也在理,此案确实应该由刑部来主审。张爱卿你有何高见?”
张傅炜俯下身:“圣上明察秋毫,老臣并无意见!”
“好!将罗喜德,池思焕押入天牢,不得探视!此案交由刑部主审,庸王陪审!十天内,我要看到此案的结果摆在我的面前!”武帝转身坐在龙椅上,下达了命令。
庸王走出来挥了挥手,四名天策卫的士兵将罗喜德和池思焕拖了下去。
“圣上,这罗喜德和池思焕的府上……”庸王抱拳说道。
“严加看管,不许进不许出!”武帝一声冷哼说道:“蒋桦,还不滚出来接旨?”
从后面站出来一个胖胖的男人,宽大的官袍被撑的紧紧的,面白无须,此时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圣上……这这这……”
“这什么这!这案子查不好,我把你的脑袋取下来当球踢!”武帝似乎对这个人格外的宽容,说了一句就摆手让他退下了。
“今天这个事让我很是心惊,这小小的兴安仓,二十万石粮食不知所踪。我也不知道你们这官是怎么做的。是不是你们全部都是这么糊弄我的啊?”
“臣等不敢!”
乌压压又跪了一片。武帝看着着一地的后脑勺说道:“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明年春天的绩考提前!张爱卿马爱卿你二人牵头,我倒要看看你们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散了吧!”
“恭送圣上!”
李长空在偏殿看着武帝过来了,连忙抱着椅子跑回去坐着了。武帝一进来就看见忙不迭的李长空,差点忍不住笑,但是一看见还撅着屁股的黄安顺,火气又一下子上来了。
“你怎么还跪在这?”武帝问道。
“圣上让我想明白再起来,臣不敢起来……”
武帝刚蹲下,李长空就把茶杯递了过去,武帝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黄安顺说道:“想不明白你这指挥使就不要干了,回家种地去吧!”
黄安顺惊愕的抬起头,看见武帝的表情就知道,武帝不是在开玩笑。有着结巴的说道:“圣……圣上……这……”
武帝转脸看向无所事事的李长空说道:“李长空,你说,你给黄指挥使讲讲!”
李长空一脑门黑线,这什么啊?关我什么事……于是说道:“我可不知道他做了啥,我只知道什么事替圣上考虑,替大周考虑准没错!”
李长空的一句话像黑夜的一道炸雷,把黄安顺的心里那层膜击穿,整个人叩下去:“圣上!臣知错了!”
“你知道户部是大皇子的人,向文澈是三皇子的人。你怕他们,难道你不怕我吗?”武帝淡淡的问道。
黄安顺浑身抽搐,说不出一句话。自己当官这么多年,左右逢源习惯了,唯独忘记了,面前这个人才是掌握一切的那个人。
“你以为你去江南找回的漕银从哪儿来的?是镇北王威胁整个江南道给你换回来的!你私底下不少埋怨为什么我收了你的权柄,说你为我大周立下汗马功劳!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
“要不是你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指挥使早就该给你拿下了。念及旧情,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做这个官,你如果做不好,自然有人来替你做!”
武帝说完也不管地上低声痛哭的黄安顺,转身看向李长空:“陪我走走?”
“我能拒绝吗?”
“不行。”
“那我扶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