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来。”
这些天曹肆诫反反复复地念着曾经的日子,越是用力回忆,越像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细纱,美好闪亮,却渐生隔阂,日益模糊。
“想不出来便罢了,以后再想。”江故难得安慰他一句,“来日方长。”
“嗯。”曹肆诫问,“若是有一天我找到了那图谱,又该如何?杀了廖振卡吗?”
“杀一个无碑境,还会有别的麻烦来找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抢到手之前,让他们功亏一篑。”
“什么意思?”
“他们要把经手过图谱的人全部灭口,是因为不想让图谱上的东西泄露出去。既然如此,我们便将这样东西公之于众。
“把它拓印下来,把它打造出来,把它宣扬得人尽皆知。
“那些人杀得了你爹娘,杀得了凛尘堡上下七十六口,杀得了你,却杀不尽天下人。
“他们种下了铤而走险的因,这便是他们最怕的果。”
听他说完,曹肆诫忽然笑了。
他摩挲着冰冷的牌位,雀跃地说:“好啊,好啊,爹,娘,我定要找到那张图谱,让他们自食恶果,让他们给你们陪葬!”
***
最后一土覆在了坟冢上,曹氏夫妻得以安眠。
曹肆诫没有再哭。
回去的路上,又飘起了雪。
暮霭之下,他看见脚边映出一高一矮两道影子,有种难以言说的安心。天地辽阔,能有一人相伴,已是幸甚。
所以,尽管跟此人说话真的很伤神,他还是忍不住关心道:“江故,你因为我掺和到这些仇怨里,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可能被他们杀了?你真的甘愿吗?”
他想着,这人为他付出良多,或许自己真该给他一个“名分”?
如果下次他再提起拜师一事的话……
“哦,你多虑了,他们杀不了我。”江故不以为意,“要是你不能用那张图谱制衡他们,就先把我的事办了,然后再死,我会跟廖振卡商量下。”
“这样啊,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做?”曹肆诫和善地问。
“我还不知道。你是我的八厄之一,我也无法预测你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只能顺其自然,到时候听我的就行。”
“八厄是什么?”
“就是劫数。”
“嗯,我确实是你的劫数。”曹肆诫气怒,“江故,你这种自私自利、无情无义、始乱终弃之人,我脑袋坏了才会拜你为师!”
“你不懂,我们无情道就是这样的。”
“……”
***
注:八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