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道:“负隅顽抗?何必呢?”
他虽然戴着蒙眼布,但在他的实际视野中,绳镖的所有轨迹都是标注出来的,他精确地知道每一个落点。
例如这一镖,是要戳他后颈的。
他流畅地翻转手腕,将圆棍负于身后,叮地一声,挡开了廖振卡拼尽全力的一镖。与此同时,左手伸掌,欲再给廖振卡一些脏腑震撼。
廖振卡生受了他这一掌,只本能地用自己左臂格开。而由于实力上的差距,他又格不开,只能运功硬抵。
喀啦啦啦
只听得一阵刺耳声响,江故蓦然撤掌。
鲜血混杂着黑色的金属粉末,一点一点滴落下来,江故微微皱眉,低头瞥了眼自己左臂。
他的左臂衣袖和层层裹缚俱被划破,那处被曹肆诫不小心砍到的伤口,敞了开来。
两大高手对决,走了这么多招,在旁人看来就只是刹那。
曹肆诫只觉得眼前虚晃几下,只能看出:江故拆招!廖振卡吃了一棍!江故拆招!廖振卡吃了一掌!江故……江故受伤?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江故在滴血?怎么可能!
“师……是不是你耍了什么阴招!”曹肆诫怒斥,“廖振卡,打不过就耍诈,你们克林国人还真是不要脸!”
“我耍诈?咳咳……我……不挡他一下,怕是要经脉尽断了。”廖振卡擦去唇边的血,看向江故,自嘲道,“打不过,咳,真的打不过,我都不知与你相差多少,你没尽全力吧……咳咳,我伤成这样,换你蹭破点皮,还要被说耍诈?”
“……”曹肆诫一时竟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江故蹭破一点皮,就是天大的事了,倒显得他们蛮不讲理。
江故扶正自己的蒙眼布,看了眼廖振卡的束袖:“金刚石?”
廖振卡也不隐瞒:“对,我们军师祭酒给我的束袖,上面嵌了磨尖的金刚石。”
江故点点头,胡乱包了下自己左臂,再度甩开圆棍:“继续?”
廖振卡下意识后退:“不打了,咳咳,不打了……今日不是来攻山的,只不过替卢老爷询问一二。”
江故收棍,冷漠以对。
卢望均看了看廖振卡泛青的脸色,听话地跟着他们撤离,临走前还不忘留给曹肆诫一个充满仇恨的眼光。
曹肆诫却无暇理他,快步奔向江故:“你没事吧!”
***
江故任由曹肆诫捣鼓自己的左臂。
曹肆诫终于如愿给他上了一些金疮药,但伤口仍在渗血,他急道:“真的不管用,为什么?寻常人早该止血了,你怎么……”
江故不以为意:“去找烙铁,给我烫一下。”
曹肆诫无法,只得派人从铸造坊取来烙铁和少许铁水,给他又烫了一次。
嗤啦一声,江故的皮肤上冒起了黑烟。很快,表面上又凝结了一层丑陋的“疮疤”。
江故索性也不包扎了,只随意拢袖盖住。
曹肆诫心惊胆战:“你别动了!”
江故道:“其实无所谓了,这个样子,修修补补也是无用,只能等甘棠的药送来。”
“从清琼山到这里,至少还要半个月吧?”
“无妨,赶得上了。”
“赶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