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快去咱家倒点凉茶过来。”催促完林文宏回去取凉茶后,转头严肃的看向周围的人,“来两个有力气的把人抬到板车上,地面这么烫,可不适合病人再躺下去。”
“好,我这就去。”林文宏严肃地应一声,转身拔腿就跑
而吴奕辰的两个好兄弟,在林婉瑜刚说完话,就一起把人抬到了板车上面,拉着人来到一处阴凉地。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林婉瑜就感觉额头汗珠滚落不止,立马离开暴晒处,上前为对方仔细把脉诊断。
忽然感觉头顶有些许凉风吹过,林婉瑜好奇的回过头一看,现是吴奕香不知道是从哪里折的大叶子,在用小手给她扇风。
“婉婉姐姐,我堂哥没事吧?”吴奕香一边扇着风,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着,脸上爬满担忧之色。
林婉瑜看了眼满脸通红的吴奕辰,从双颊一直红到脖子根,明眼人一见就知道是烧了。
眼下又在逃荒路上,可是急坏了吴奕香他们三人。
林婉瑜诊完脉便收回手,抬头看向他们,“无事,就是伤口感染引起的烧,外加人脱力又脱水的,这才受不住昏迷。今日日头又毒辣,再加上一早就出折腾了这么久,即使是个成年汉子,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他原本就受着伤,如今要紧的是先让烧退下来,可别烧坏了脑袋。”
听到无事两字,吴奕香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直到听到烧坏脑袋,心又再一次提了起来,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林婉瑜。
此时,光指望靠水降温根本不行,这么高温的天气,又在户外,哪怕是把温度降下来了,人也烧成了傻子。
看着也跟着过来的林老爷子,对方似乎是知道了她的意图,叹息一声,解下腰间系着的酒壶,“婉婉,你让这两个小子用我酒壶的酒,给躺着的那个小子擦下身子,看看能不能把烧降下来。”
林婉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惊愕的眨了眨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阿爷。
虽然她也有此想法,这不是还没开口吗?
并且她很是了解,自己家阿爷对这酒的喜爱,都快令她阿奶的地位动摇。
虽然只是一小壶,也说不上是什么好酒,即使如此,她家阿爷也护着跟护着什么大宝贝似的,自己不舍得喝酒算了,平时也不让人触碰,谁要是偷喝了,那就是捅了马蜂窝。
曾经她爹就这么干过,直接被老爷子拿着扫帚追了一路,最后还是以双倍赔偿,这事才解决。
即使如此,他爹也挨了几扫帚,当晚睡觉都是趴着睡着。
这件事还是她阿奶当玩笑告诉她的。
没想到,今日她家阿爷会自己主动提出。
即便如此,吴之安去拿的时候,林老爷子怎么也不肯松开手,磨蹭良久后,才万分不舍的松手。
林婉瑜配好药后,便安排吴之安他们两去给病人上药、擦身。
等林文宏回来时,他们就把茶水给吴奕辰灌下去。虽然此时吴奕辰昏迷着,但是,他们喂下去的茶水,他还是尽数全喝了下去。
一直留意情形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能正常吞咽东西,这都是好事。
吴奕辰刚开始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滚烫,整个人晕乎乎,甚至有些四肢无力,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直至一丝丝凉意席卷全身,擦去身上的黏腻,带来一阵清爽,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
吴之安他们才刚替好兄弟擦完身体,吴奕香就把林婉瑜拉了过来,想知道后续他们能做些什么。
“照这架势,等人醒过来时必定缺水,你们谁拿上水囊,找我给你们装些水。”像是想到了什么,林婉瑜继续开口,“对了,我们家还专门为村里人熬了一大锅的凉茶,虽然解不了渴,但每人喝上两口,也能避免着了暑气。这会儿你们赶紧过去,晚了就没有了!”
“有林小大夫这句话,我们就放心多了,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们一家都是大善人,在如今这种缺水的情况,还一心为大家着想……”
打断对方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林婉瑜无奈催促,“行了,赶紧去喝凉茶,再磨蹭下去,可能连渣都够不上了!”
周围听到林婉瑜话的人,早在三人前就跑光了,眼下有白得的茶水喝,多犹豫一刻,就是对凉茶的不尊重。
看到三人还在扭扭捏捏,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何,立马打起包票,“这里有我看着,你们就放心过去吧,实在不放心,就早去早回。”
“好,那就麻烦林小大夫了!”
“麻烦了!”
说完话,他们才转身离开。
眼见人都跑光了,林婉瑜就打算给对方诊下脉,刚伸出手,原先昏迷的人,这会儿已经睁开了双眼。此时貌似还想坐起身,两手撑着躺着的木板,刚使劲,就被林婉瑜制止,“你先别动,等我把完脉再扶你起身,你身上才刚上的药,可别给我把伤口弄崩开了。”
吴奕辰刚想开口,就被自己那暗哑的嗓音吓住,“我……”他轻咳了两声,似乎感觉喉咙通畅了,继续开口,“是你给我上的药?”
说完脸上有些烧红,表情有些扭捏起来。
“想什么呢,是你两个好兄弟给你上药的,我只是在此之前简单指导了一下。”
“额……婉婉妹妹,劳烦你受累,我这会感觉已经没事了,你就别在我这里耽搁时辰,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林婉瑜没有回他,自顾自的把完脉,又无事人般的把手贴在对方的额头上试了试,刚刚看到他脸有些红,还以为又烧,“确实退烧了,等会你堂妹他们就把水取来,你最好多喝点,现在还是少说话为好。”
察觉到少女柔软的手碰到自己的额头,吴奕辰有些许怔愣,思绪飘远,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看着林婉瑜精致的面容,虽然此时还有点狼狈,但是他还是觉得眼前的人越的引人注目。特别是对方垂在额头的几缕丝,有好几次他都想伸出手去拨开它,但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