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流烟啊!你待我这般的好,叫我如何,如何回报与你任何?
流烟,这一次,这唯一的一次,也是这最后的一次。容我,为你牺牲一次。
牧千羽颤抖的唇,轻轻地刷过南宫流烟冰凉的脸颊,带着万般不舍的眷恋和悲伤。
:“流烟,你知道么?在得知我能救你时,你可知我有多么的高兴?”呢喃着,牧千羽将头搭在了南宫流烟头边,就像两颗并蒂而生的鲜花,耀眼夺目。“假如我死了,能解决一切爱恨挣扎,能够救得回我爱的你,能够停止宫廷战争,保护住我言氏的江山。那么,我亦无憾。”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牧千羽含泪,笑得纯净无暇。抚在南宫流烟脸颊的手,却不愿离去。“流烟,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说罢,牧千羽只觉心口如刀割般疼痛,她隐忍着心头万般不舍难耐的心痛,支起身子来。她的手握紧了药瓶,却在下一秒颤抖着松开。她低头,深深地看了南宫流烟一眼,带着生离死别的悲烈。
随后,她伸手抽出南宫流烟袖中藏着的,寸步不离的宝剑,剑一脱鞘,就见寒光闪烁,刺人眼眸的疼痛。
她微微偏转头,看向塌间的南宫流烟,启唇微微一笑。
流烟,若不是世事变迁造物弄人,若不是错已成殇,爱如罔极。我真想拿我的一切换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们那来之不易的爱情。
到那时,我不会再任性倔强,你也不要被身世逼迫,变得沉重忧伤。那样,我们会不会,会不会也像平常百姓一样,平静安稳,终度一生?
可是,现在,这些卑微的愿望,如今却已经显得那般的遥远而不可及。她现如今,什么都不敢想,什么也不敢求,她已经不再希冀命运能再眷顾自己任何。
她只求她的人能活过来,什么国家,什么命运,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想着,牧千羽狠狠地扬起剑,朝着自己纤细地手掌心,狠狠地划开一道凌厉异常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带着剖心剔骨地疼痛。
然后,牧千羽咬着牙,执起南宫流烟的手,也割出一道鲜红的口子来,随后十指相扣,与南宫流烟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以血换血,以血引毒。
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温热的血液缓缓毒渡进了南宫流烟的掌心,随后只见一阵阵冰凉蚀骨的寒意顺着手掌步步逼来,只袭向胸口。突地,就感觉到凌厉地疼痛在胸口蔓延开来,磨人至深。
牧千羽却只是低低地笑着,欣慰至极。她在脸色苍白如纸,在南宫流烟身边躺下来,偎在南宫流烟的怀里,轻轻笑开来。
几世轮回,物是人非。流烟,下辈子,你一定要寻到我。
答应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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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上,江又梦呆滞地看着天边黯淡的夜空。
雨无眠无休,似是永远也下不停。她便也不躲,任着冰凉彻骨地寒意袭击,似是无觉。
她睁眼看着天际,天边的星辰早已变得陌生。
自她泄露给南宫流烟知晓她们二人的命运之后,二人的星辰运势,她便再也无法参透读出。
可是渐渐地,只见已经灼烧尽最后一缕光芒的凤鸣星散出了细弱不可闻的光芒,随后,就见与之紧紧相偎联系的帝女星顿失光华,黯淡下来,隐隐而坠。
江又梦心下一沉,似是觉察不了什么来。她猛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天际。饶是大雨滂沱,也无知觉。
:“怎么了?”身边的沈星沉看见江又梦这般的模样,凑过来问道。
江又梦却只是动容地低下头,几滴雨水顺着淋湿的划下额角,就像是多情人儿留下的眼泪。“帝女星,要灭了。。。”
:“什么?”沈星沉闻言大骇,不敢置信地看向江又梦。
却见江又梦无力地垂下眼来,隐隐地哽咽,似是被雨浇湿了一般,带着沁人心扉的悲伤语调。“凤鸣星,要醒了。。。”
沈星沉闻言,顿时明白江又梦话里的意思。她颤抖着嗓音,“你是。。。说,牧小姐,还是。。。得知了,那个唯一能救流烟的办法?”
江又梦闻言,却不答。只是抬眼看着满天的星辰轨迹,满目悲伤,犹如大雨落下。
沈星沉脸色苍白地朝着山涧小屋里奔去,江又梦却只是复又垂下头去,一滴湿热的泪,顺着冰凉的雨水,划下眼角。
流烟的人,是要醒了。可是,心呢?
死去的人,死了。活下来的人,才真正是最痛苦的。她想知道,若是牧千羽知晓这般道理,还会不会这么做?
怕是结果,仍旧不会有任何改变吧?
想着,江又梦无力地跌坐在泥泞地雨地里。再也隐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