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余月的赶路,初冬,太子一行人终于抵达洛城都城。
行进洛城后,南宫流烟等人不敢怠慢停留。马不停蹄地直接赶回皇宫,与皇上等人会合。
从城门驶进,太子言圣麟拉开轿帘,兴奋地指着窗外的宏伟景色,对着一边的牧千羽说道:“羽儿,这就是皇宫了,你可还有印象?”
依着言圣麟的话,牧千羽也偏头看出去,就看见一排排红黄交错的城墙,精致华美,巍峨壮丽的宫殿,无不透着威武庄重之气。
九曲连环般的长廊,如诗如画的景色,高耸巍峨的宫殿,来去之间行色匆匆的宫女太监,就连盘旋飞舞的蜂蝶,都美得令人讶异和惊叹。
牧千羽却兴趣索然,这皇宫是真的壮美绮丽,可是总是带给她一种窒息般井然的感觉,不自在,不舒畅,连呼吸似乎都压抑得小心翼翼,不畅快起来。看着一排排高直无边无际般的城墙,一座座奢华精美却无不透着威仪的宫殿,牧千羽总觉得沉闷地快要喘不过气似的。
听说皇上今晚在大殿设宴群臣为太子等人洗尘,太子回都,还是带着一身显耀的功绩回宫,今晚该是怎样宏大的一个场面?
想着,牧千羽顺着言圣麟掀开的帘子,看了眼前面乘着天涯,一脸悠然从容的南宫流烟,心下才有了些畅快欣然之意。
还好,她有流烟在!那么,一切沉闷的日子里,都会有了念想,有了生气吧?牧千羽松口气,心下欣慰地想着。
却殊不知,这皇宫,是进得,却再也难以逃出的囚牢!
可是,那时的她们彼此,都还太年轻,都还不懂得。这个深埋阴谋秘密的皇宫,就要随着牧千羽的回归,开始又一场千年间亘古不变的战争和杀戮。。。。。。
进了宫,言圣麟等人就下了马,一路的劳顿,谁也不想再在马车上再呆留下去。南宫流烟下了马,命沈裔等人牵马退下。
一下马,就有等在一边的公公立即上前,对着太子等人行礼禀报道:“太子和公主赶路都累了吧?奴才特受皇上之命,等在这里迎接太子和公主。皇上命奴才转告太子和公主,让您们先回宫梳洗歇息,今晚在大殿设宴为太子和公主洗尘。”
言圣麟微微点头示意,随后摆手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说罢,公公弯腰接旨,行礼后退下。
玲珑雍容地走到牧千羽面前,温婉一笑道:“千羽也累了吧?跟我回骄阳宫好好梳洗一番,晚上还有的累的呢!”
牧千羽习以为常地点点头,以往来时都是住在玲珑的骄阳宫里,早就是皇上们允许过的,并不觉得陌生。
临走前,牧千羽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自从那晚后,一路的赶路奔波,竟是没有再与南宫流烟说上几句话,本想着进了宫就有了机会,可是还没站稳,就被玲珑牵了走,心里怎么可能不难过?
南宫流烟看着牧千羽那不舍的回头一瞥,心下也是不舍和难过的紧,可是又奈何太子和玲珑在身边,只好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这太子和玲珑她们可以歇息了,她可是还有一大堆的后续工作需要做。
目送言圣麟回宫后,南宫流烟才得以抽身赶回府,处理这几日来积压在府上的事。户部主管钱财民事,是一个整个朝廷,甚至是整个国家的关键命脉,直接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兴衰和稳定。正因为如此,户部就像一个大漩涡,里面有无数的贪污丑恶之事。
进入这个漩涡的人,很少可以全身而退或是清廉不阿,偏偏南宫流烟就是这样一个奇迹。她周旋在这个漩涡这个大染缸之中,却从容自如,游刃有余。甚得皇上的重用和户部尚书的推崇,赢得无数人赞叹和佩叹赏识。
处理这些时日积压下来的政事,南宫流烟再清楚不过,这些事并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处理清楚。大致扫视过一遍,南宫流烟将府里的事交与沈裔,换上官服,匆匆赶回宫中,今晚宴会她必不可少,而现在,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做!
一路赶进宫,南宫流烟往宫内最幽静的一条走廊上直径而上,沿着走廊一路盘蜒而上。长廊的尽头,是一座素雅简静的宫殿,位于山的半腰上,高耸入云,可以俯瞰整个言朝宫殿的巍峨景观。
这里,是言朝国师—江又梦的宫殿,占星殿。
江又梦是南宫流烟的师傅白啸云的师妹,白天畔的唯一徒弟。从小跟着上代国师白天畔学习星辰轨道占命之技,在白天畔过世后,成为现任国师。
她与南宫流烟从小就相识,交情更是甚笃,在南宫流烟进宫后,更是经常秘密见面,谈心聊天。
殿内比在外看起来还要冷静寂静,简单装饰的殿内,除了两名侍女,就再无人走过。侍女端静和淑雅见到南宫流烟,也并不讶异地行了个礼,就又低下头去忙着自己的事情。
南宫流烟也不甚在意地走过殿内大堂,径直往院内走去。
一走进院内,就看见院子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种着无数的花草,阵阵花香扑鼻。以前南宫流烟曾赞这院内的香气无人可及,现下却突然失了兴趣。南宫流烟嘴角一弯,漫不经心的一笑。想起牧千羽身上阵阵清新自然的幽香,再无法闻出这院内半分的香味来。
想着,南宫流烟轻车熟路地走道一间屋门前,手慵懒地一推,木门就被她轻轻推开,门开的瞬间,就看见一抹清丽的背影显现在眼前。
:“又梦。。。”漫不经心地唤了声面前的人,南宫流烟毫不生疏地走进屋在桌前坐下,径自倒了杯茶,懒散地喝了口。
随后,只见那抹清丽纤细的身影转回身来,她的脸上一片冷艳地苍白,脸庞清丽淡然,一眼看过去并不惊艳,却偏偏让人不自觉地被她脸上冷然凡的气质吸引,过目不忘。
她坐到南宫流烟身边,神色淡然地看着南宫流烟,语气平波无澜的开口,似乎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惊起她的骇浪一般平稳。:“回来啦?”
:“呵!”南宫流烟听到她的话,却毫不在意地慵懒一笑,嘴角的戏谑之意更甚。“你在路上就秘密催了我好几回,我敢不回来么?”
江又梦听得她略带嘲讽的话,却没有任何表情地站起身,无心地回道:“流烟,你过来,我有正经事问你!”
:“那是当然,没有正经事跟我说,你一般不开口!”南宫流烟轻声戏笑着,却还是随江又梦走进占星台,那个除了她们彼此,再无人能进的地方。
江又梦一路走向天台,途中简单说道:“流烟,自你去苏城办案后,我观察你的凤鸣星时,就现一颗异星出你的轨道痕迹交错在了一起,看来近日你生命里出现了一位与你交往过甚的人。。。”
此话一出,南宫流烟表面上伪装的笑意消失殆尽,她看着江又梦,语气瞬间不再戏笑,沉声问道:“然后?”
话出之时,她们已经行至天台,江又梦指着南宫流烟的星际轨道,说道:“这是你的星迹,你看了这么多年,不陌生了吧?”说着,江又梦默默看了一边神色漠然的南宫流烟一眼,继续说道“流烟,相信在师父在世时,你就已经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天命了吧?你是这级百年才降落一次的凤鸣星选定之人,所以你一生资质异人,无人能与你媲及,才貌兼备,有你在的国家,注定昌盛太平。这就是所谓的‘拥者昌,失者亡’。。。”
:“又梦,”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一边不甚关心的南宫流烟打断,似乎谈的不是她的事,更不是无人能及的荣耀之事,神情平静地没有一丝变化。“不要老调重弹,这些话我听过很多遍了。你说的异星是怎么回事?”
江又梦看了南宫流烟一眼,平静无波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波动,却很快掩于平静。
:“你的轨道里,突然与一颗异星交错,我观察数日,现你们的星辰有彼此交合的趋势,可是这颗星,却是不详之星,你最近到底跟谁来往甚密?”
‘不详之星’四字,如一记响雷,在南宫流烟耳边轰隆一声响起,南宫流烟脸色一沉,不动声色地说道:“继续!”
见南宫流烟现下无心多谈,江又梦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我检查过那颗星的轨道,现最令人惊叹的是,那颗星本该在十八年前就陨落了,可是却不知为何,却一直阴暗着其光芒,奇迹般地活了十八年。可是流烟,我紧急唤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事,我奉劝你,莫再与那颗星的主人多做纠缠,那颗星,是十八年前早该被皇室铲除,却还是不祥地被滞留存活了下来。”
南宫流烟听到此,面色早已乍变,她面带愕然惊色地看向一边清丽绝然的江又梦,问道:“江又梦,你的占卜之事我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南宫流烟眸带犀利凛冽地光芒,江又梦却还是神色平常的淡定平稳地答道:“那颗星的主人,你纵使不说,我也可以猜到是谁。”说着,江又梦转身看向浩瀚漫天的星辰,神色也是一伤,她的神色在辰光照耀下显得更加苍白,不余一丝血色。“那颗星是本该在十八年前星逝,却还是存货下来的不祥之星,帝女星。”
此言一出,南宫流烟神色一震,她看向星辰的眸光,瞬间大变。
命运地转盘一旦转动,哪怕拥有再多的可能性,都必须沿着时光的轨迹依次运行。
而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