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桉斜了眼她手里的棉袄,伸手解开外袍的衣扣,将外袍脱下来放到炕上,又去脱夹袄。
脱掉夹袄后,身上便只剩一件贴身的中衣了。
姜椿皱眉,看着他瘦骨嶙峋的模样,着实有些心疼。
尽管她喂养得精心,但大半个月过去,他身上长肉的程度十分有限,只略微比先前好了那么一点点。
这也是没法子,谁让他茹素,不然她可以给她炖鸡汤,炖骨头汤甚至炖老鸭汤补身子,何愁长不胖?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新棉袄披到他身上,然后转到他面前,亲手替他一颗颗扣上纽扣。
宋时桉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拒绝,又将话给憋了回去。
他垂首看着她,见她目光专注,神情柔和,仿佛站在她面前的自己是她心尖上最珍而重之的人一般。
若说她全然是在做戏,他还真有些不太信,自己好歹也活了两辈子,岂能连这点都看不透?
他不由得心肝颤了一颤。
她这样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又身怀凭空取物的神通,竟也会对自己这样的人动真情?
委实有些不明智。
但世间的男女之事,又有多少人能始终明智呢?
毕竟连自己师父蒋堰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都堪不破,更何况旁人?
宋时桉认真思考了一番。
觉得两人已经成婚,她替自己擦身子时已经将自己给看光了,两人还,还亲过嘴……
现在再说只做表面夫妻的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关键是她这家伙惦记自己身子惦记得紧,成日见缝插针地占自己的便宜,怎可能容忍只与自己做表面夫妻?
而他自己,意志力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定……
如果她能一直待自己这般好,永远不背叛自己的话,自己倒也不是不能与她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她会么?
宋时桉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对于未来突然有了些许迷茫。
姜椿这边却是围着宋时桉转了个圈,前前后后地打量一番,得意洋洋道:“哎呀,不愧是我,头一次做棉袄就做得这么合身。”
宋时桉迷茫归迷茫,抓重点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挑眉道:“头一次做棉袄?”
他记得清楚,先前姜河将旧夹袄拿给自己穿的时候,还特意解释了一句:“这夹袄是去年椿娘才给我做的,新得很。”
小样,芯子里换人这事,再一次露馅了?
姜椿心头一跳,随即面不改色地笑道:“头一次给夫君做棉袄呀,怎么,我哪里说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