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处极其吵闹的嘎嘎声在湖面回荡,传出了二里地,吸引了湖泊另一边那片密林中正小心分辨方向的沈清溪的目光。
“那是……”他嘴里低喃二字,而后小心翼翼的借着密林遮挡身影,朝那处走去。
而此时秋霜听着耳边越来越聒噪的吵嚷声,忍着心中的厌烦深吸几口气。
看着前方在冰面上啪嗒着鸭掌、扑腾着翅膀蹿溜的野鸭,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踩着冰面又往里走了几步。
“咔嚓……”
脚下传来极其细微的一道冰裂声,被凝神关注着的秋霜听个正着。
当即她抬脚的步伐一顿,不敢再往前追。
回过头一看,她已经离了岸边两丈远的距离。
“算了!也够吃好几天了!”她嘴上自我宽慰着,脚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倒退,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踩碎了冰面落进湖里。
这大冷天的,要是落进结着冰的湖水里泡着可是会要命的事儿!
没必要为了这口吃的豁出命去。
她是个知足的人,也足够识时务。
说了够了,她从岸边扯了一把芦苇用来绑鸭,就一手拎一串野鸭往回走。
沈清溪刚走到密林边缘,便瞧见她离去的背影。
“果然是她。”沈清溪道。
看着那群已经被她吓得躲到湖中央的野鸭,他猜测她估计是真的没什么吃食了。
也是,她为了躲避进财赌坊的追捕才独自一人躲到这深山老林来,往日从来未曾在山中生存过,大约连过冬的吃食都没囤够,这才会来此处捕捉野鸭。
上次他离开那片乱石林后,连大南山的住处都没回,径直去了青山镇找文大夫。
文大夫瞧见他左后肩下那个血窟窿,还以为他被谁暗算了,没成想是在被他猜疑的那个女子身上栽了跟头。
“你这小子往日最是谨慎,这回可算吃了个苦头!”文大夫看他的目光又是心疼又是斥责。
“是我大意了。”沈清溪老实认错,而后抿紧嘴唇半点不吭声叫痛。
不仅大意,还自傲,私以为一介女子并不能把他如何,这才会着了秋姑娘的道。
他心中暗自想着,反思是不是自己这两年事事顺遂,反而叫他心高气傲了?
听到他真心实意的认错,文大夫也没再多训他。
手脚麻利的给他清理好伤口又上药包扎,而后才有心思打听他这伤从何来,“说说吧,是怎么个不小心?”
“我往大南山深处去了。”沈清溪老实回答。
文大夫闻言目光一凛,喝茶的动作都顿了顿,“看来女子果真有问题?”
沈清溪摇摇头,“没有……”
文大夫眉头一皱,放下茶盏就要问出声,只是他刚说了个‘你’字,耳边又继续响起了沈清溪的说话声。
“我得去南和县一趟,回来后再告诉您实情。”说着他朝文大夫拱拱手,就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文大夫小声嘀咕了两句,“我倒是第一次瞧见你小子犹豫不决的样子,也不知是什么个实情,竟叫你这般吞吞吐吐。”
南和县离青山镇所在的松秀县不算太远,沈清溪骑了马,只用了一日。
只是刚从南和县打听清楚秋姑娘和沈家的事后,矿场那边又有事来寻,因此他回青山镇的行程便耽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