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她眼里凡是跟我打交道的就没有一个好人,凡是跟我走得近的,全都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就连师傅都是这样。”
“我十岁那年,师傅请了武师授我功法,这本来是个好事,直到武师说我整日呆在将军府里再练习也是纸上谈兵,建议师傅将我送到军营历练几年。”
“我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可是我娘听说后,一直哭个不停,说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不愿意让我离开她身边,甚至提起了生我的时候难产的艰辛,说得我心生愧疚,虽然很想去军营历练,却还是回绝了师傅。”
“可是那天之后,很多很多个晚上,我都会梦见我身处军营,成了一个很厉害的剑修,除了这件事,还有诸如此类很多,总之,凡是我想做的事,我喜欢的东西,我娘都不喜欢,而且她也不让我喜欢。”
“每当我表达出一丁点对我娘这种行为的不满,她便会想方设法让我愧疚,我又忍不住妥协,为我表达出的那一丁点不满跟我娘道歉。”
“有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我还是不是我,甚至觉得我不是为我自己而活,是为我娘而活,可我若是不这样,便又显得不孝顺,你说这样真的好吗。”蓝若风看向少女。
少女很是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这毕竟是你的家事,我不好说什么,但我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没有谁是谁的附属。”
“表哥!”周梦茹兴高采烈的跑到蓝若风的院子却愣住了,她没有看到蓝若风的踪影。
周梦茹叫住了其中一个下人:“我表哥人呢,不会这么晚了还在睡懒觉吧,我进去叫他起床。”
“表小姐!”下人拦住了周梦茹,“公子一大早就去后院了,并不在屋子里。”
“去后院了?”周梦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去见那个丑女了吧。”
果然,蓝若风把这些话倾诉出来整个人好受多了,站了起来:“谢谢你听我牢骚。”
少女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言重了。”
“表哥!”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声,紧接着一身桃红色裙子的周梦茹便出现在了门口。
周梦茹看到蓝若风和少女单独在屋子里不知道聊些什么,心有不悦,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跑了过去:“表哥,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蓝若风有些疑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找你,是姨母找你。”
“我娘?”蓝若风面色疑惑。
“哎呀快去吧表哥,姨母找你半天了。”
“哦,好吧。”
蓝若风扭过头来看了少女一眼,少女对着他微微颔,蓝若风便走了。
蓝若风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视线中,一把雪亮的长剑横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少女的个子很高,而周梦茹身材娇小,周梦茹只能仰头看着少女那张略显狰狞的脸,娇呵道:“老实交代,你和我表哥刚刚在屋子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少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本以为周梦茹至少还能再装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破防了。
周梦茹看到少女没有反应,贝齿轻启,威胁道:“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就你这种身份卑贱的丑女,我一剑杀了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快说!”
“我们刚才在说,梦茹小姐花容月貌,温婉动人,尤其是前几天穿的那身海棠红的长裙,更是艳若桃李。”
“真的吗。”周梦茹转怒为喜,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表哥真的这么说我?”
“好吧,那本小姐就暂且饶你一命,不过长成你这副尊容的丑八怪应该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该想的就别想。”
周梦茹打量了屋子一圈:“你这日子过得可真舒坦,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好吃好喝的,可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表哥好心收留你是一回事,而你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你明白吗?”
“请梦茹小姐明示。”少女的态度仍然不卑不亢。
周梦茹毫不客气道:“刚好我那院子里还缺一个伺候的丫鬟,不如你就来我身边伺候我吧。”
周梦茹这个样子明显不安好心,少女去了恐怕凶多吉少。
没有听到少女的答复,周梦茹又补了一句:“怎么,不愿意?看你的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将军府,你想一直留在将军府吃白饭?”
少女这才回过神来,直接答应了:“好。”
就这样,少女离开后院去了周梦茹的院子,被周梦茹当成普通的丫鬟使唤。
少女刚来,一个冷面的嬷嬷扔给她了一堆柴火,地上还有一把斧头:“先把这些柴劈了,然后再把十个缸里的水打满,之后再去把饭做了,衣服洗了,最后到后山砍两捆柴火,明白吗。”
少女拿起地上的斧头:“那你总得先告诉我,这柴火怎么劈。”
“嘿,你以为你是王姬金枝玉叶啊,连斧头都不会使,蒙谁呢,我告诉你这些活要是天黑之前没做完,就等着挨板子吧。”
哐当一声,少女把斧头扔在了嬷嬷的脚边:“不会就是不会,我没理由骗你。”
三天之后,周梦茹把院子里的两名嬷嬷叫来,捧着茶杯徐徐的吹着里面的茶沫子。
“张嬷嬷,刘嬷嬷,她怎么样了?”
张嬷嬷率先开口:“表小姐,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砍柴挑水,洗衣做饭一类的脏活累活全交给那个丑八怪,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丑八怪还真挺能干,这么多活硬是没累倒她。”
“而且人还挺聪明,那些没干过的活教一遍就会了,今天早上挑了十缸水,砍了一堆柴火,又是洗菜切菜炒菜,然后还把你,包括底下奴婢的衣服都洗了一遍,这要是换做平常,都是三个人的活了,你说,这,这还是人吗。”
另外一个嬷嬷接话:“除此以外,她一个人一顿能吃寻常人三天的口粮,还不挑食,简直就是个大饭桶,奴婢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周梦茹放下茶杯:“你们是说这丑女还是个饭桶?好啊,既然干活难不倒她,那从今以后一天只能给她一碗饭,而且还要是那种不新鲜的馊饭,我就不信她还能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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