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謹。
她夢到大二那年,初次在籃球賽上見到6謹的場景。
球場上,一個背後印著67號白色球衣的男生,額頭上戴著一個黑色髮帶,白皙的皮膚,完美的側臉。
左閃右躲幾乎帶動了台下每一個人的目光,加快腳步從兩名對方球員身邊晃過,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籃筐下,一個躍起,投籃,動作乾脆利落,籃球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穿過籃筐落下。
觀眾席響起一片掌聲,掉落在地上不斷往上回彈的籃球,在6謹回頭的那一刻,突然砸進了孟棲心裡,就像平靜的湖面,被蜻蜓一點,盪起一圈又一圈漣漪,越來越大。
穿過人群,孟棲在心裡一筆一畫描繪他的輪廓。
飽滿額頭,濃密的眉毛,淺淺的內雙,眼尾弧度上揚,高挺的鼻樑上有顆淺淡的小痣,唇角因隊友的歡呼聲輕輕翹起,身上的清冷氣息被柔和了些。
「孟大學霸,你這是瞧上人家6學長了啊?」
一個室友的打聲,把孟棲出神的思緒拉回。
「畢業前能見到孟學霸鐵樹開花,春心蕩漾,屬實是難得啊!」
孟棲沒有藏著掖著,直白承認,「對啊,我瞧上他了,瞧上他的又不止我一個,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心動?」
「心動啊,可他對我們來說只可遠觀,不能靠近,也無法靠近。」
「哎,小孟,你可以去試試啊,」不知哪個室友慫恿她,「無論長相還是實力,你都足以跟他匹配,主動出擊,沒準愛情就來了呢。」
那時,她只顧著聽從內心和室友們的慫恿,卻忘了,6謹對她來說同樣只可遠觀,無法靠近,隔在他們之間的那條鴻溝,是她做多少努力都無法添補和跨越的。
數九寒天,屋外冰凍三尺,呼氣成冰,屋內的開著暖氣,溫暖如春。
蓋一床不薄不厚的蠶絲被剛剛好,孟棲喜歡側睡,一隻手壓在枕頭上墊著頭部。
她是被落在手上的濕熱砸醒的。
屋內一片昏暗,透過窗簾的縫隙可以望見天才蒙蒙亮。
孟棲摁亮床頭燈,靠坐在床頭,抬手擦掉滑落至臉頰的淚水。
這個夢太真實,真實到她好像真的回到了大二,伸手觸碰時才發覺這一切只是幻影罷了,眼淚似乎也在叫醒她,告訴她,回去不了。
起床洗漱,穿戴好出去時,天剛泛魚肚白。
一夜大雪,隨處可見白茫茫一片,仿佛天連著地,地連著天,房屋被披上了潔白的素裝,樹枝也變成了銀條。
孟棲穿著厚厚的雪地靴,戴著圍巾、手套、帽子,把自己包裹的像只企鵝,腳踩在沒過腳背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剛從工具房拿出鐵鍬準備鏟雪,蘇荷就推門出來了。
「哇塞!這也太漂亮吧!真的好美啊,我要拍下來給我媽看看。」沒見過雪的南方人蘇荷,發出興奮地驚呼聲。
拍完照片,直接倒在雪地上,還激動地滾了兩滾。
孟棲望著倒在雪地里笑聲不斷的蘇荷,也跟著笑了起來,以前她也喜歡躺在雪地里,軟軟的,涼涼的,讓人無端的平靜和放鬆。
離開雲城這些年,她沒再見過雪,更沒機會躺在雪地里。
「雲城的冬天最不缺的就是雪,等你在這待的久了,說不定就厭煩了。」
「怎麼會,我天天看都不會煩的。」
穿得厚,蘇荷費了好大勁才從地上爬起來反駁她。
孟棲笑笑,沒再與她爭辯,拿著鐵鍬開始鏟雪,「雪一時半會還化不了,等把院子和門口的雪鏟乾淨了,你去外面好好玩,外面的雪更厚。」
「真的啊!」
蘇荷期待又欣喜,拿完鐵鍬出來,才想起今天還有客人要接待,「等會還有客人要來,我還是等下次再玩吧。」
「雪天路滑,客人應該來不了太早。」孟棲鏟掉覆蓋在鞦韆上的雪。
「啊?」蘇荷有些失落,鏟雪的動作肉眼可見的慢下來了,話里透著一絲擔憂,「我還想他們早點過來呢,小孟姐,他們不會不來了吧?」
「應該不會,他們來這兒,估計是要去雲靈山,雪後的雲靈山一年四季最美的時候。」孟棲停下手裡的動作,喘了幾口氣歇歇。
「改天有時間帶你去看看。」
雲靈山是雲城最有名的景點,一年四季都有人來這遊玩,元旦春節期間的旅客最多,她當初買下這家飯莊,也是看中了它的地理位置,從民宿到雲靈山,步行也就半個小時左右。
「好啊!」蘇荷臉上的失落被欣喜替代,「不過比起雲靈山,我更希望客人快點來。」
話音剛落,小院門口就傳來一陣咯吱咯吱踩雪聲。
不等孟棲反應過來,蘇荷就放下鐵鍬朝門口跑,「客人來了,我去接他們。」
剛到門口,蘇荷就看見一個五十多歲女人朝這邊走來,一手拿著兩個禮花炮,一手拎著一兜東西,身後跟著兩個男人,一人抱著兩個花籃,飄帶上寫著開業大吉,財源廣進;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等字樣。
「琳媽?你怎麼來了?」
蘇荷走過去接過琳媽手裡的東西。
聞聲,孟棲放下鐵鍬,小跑到門口。
「琳媽,雪天路滑,不是說讓你別過來嗎?」孟棲望著眼前個兒不高,瘦瘦的,身穿黑色羽絨服,皮膚鬆弛蠟黃的女人輕聲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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