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從來到別莊,還沒被人當面下過面子,哪來的野小子,竟敢這樣說。
她更氣了,越發覺得這少年不能留,但腦子卻是清楚的。
她立馬朝甄盈跪了下去,道:「奴是氣這小子拿著那樣一大捧玫瑰花到女郎跟前,惹得女郎咳嗽,有些急躁了,忘了請示,請女郎責罰。」
姜阿嬤對下人很嚴厲,但她對主人算得上盡心盡力。
若是少年不說那樣的話,拖下去就拖下去了,無所謂的,只是處理莊子裡的一個下人而已。
但那樣的話一出,那麼她就不得不在意了。
否則,被主母知道了,她別想在甄家呆下去。
甄盈扶起姜阿嬤:「我知阿嬤為我好,不怪阿嬤。」
可惜了,甄盈心道。
「那女郎說如何處置這小子呢?」姜阿嬤小心詢問。
甄盈抬頭看了一眼那少年,就見他正一臉欠揍地對著她笑。
「阿嬤,我那屋正缺掃茅房的奴,他正合適。」甄盈笑著說。
姜阿嬤愣住,女郎為何還想要這少年,那猜測莫不是真的……
她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阿嬤覺得這樣的懲罰如何?」甄盈問道。
這懲罰太輕了,姜阿嬤想。
但是女郎要護著,她只能應和:「奴覺得合適。」
便宜了這小子。
叫阿昱的少年本來對甄盈笑得正開心,聽到這裡,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什麼,讓他掃茅房?
豈有此理!
「我不掃。」直接拒絕。
甄盈剛準備和姜阿嬤一起離開花田,就聽到少年暴躁的聲音。
「行。」甄盈沒有回頭,冷冷地道,「將他趕出別莊。」
姜阿嬤見過嬌俏的,懶散的,傷心的……女郎各種樣子。
但沒見過如今日一般冷漠果決的女郎。
她身子微微發顫,為剛才自己的僭越懊悔。
以前的她,總覺得女郎是不諳世事地小女孩,即便要成婚了也一樣,總還是要如女兒一般依賴她。
她錯了。
女郎才是這個莊子真正的主人。
甄盈回到自己的院子,出去一趟本去散心,沒想到更糟心了。
想到那少年的事情,甄盈甩甩頭,算了不想了。
穿著繁複的裙子,有些熱,只覺得滿身都是汗,她吩咐小彩準備沐浴的水。
「女郎今日為何穿這條裙子?」小彩不解。
「阿嬤的意見。」甄盈回道。
「這裙子雖漂亮,但厚重。」小彩不贊同地道,「女郎也太聽阿嬤話了。」
「她是長輩。」甄盈回,「在我心裡,她一直如母親一般。」
小彩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