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名远扬的煞神生起气来,三尺之内都没人敢轻易靠近,正当众人不知要怎么平息他的怒气时,姜源又忽然收起那副恶人脸冲着殿门外咧开嘴角。
众人回头,打眼看到随太子进来的太子妃娘娘,果然,还得是闺女才能制住老子。
姜明曦与爹爹说了两句话,直到湘云王来了也没瞧见姜明舒,扯着燕堇的衣袖私下问:“怎么不见姜明舒?她没来么。”
燕堇顺着她的话望向正与几位大臣寒暄的燕云诀,收回视线:“听说病了。”
“病了!”姜明曦讶然,“这病的还真巧。”
刚好错过宫宴,若她有幸能活到明年,明年这个时候燕云诀也应该娶正妃了,到那时也不会轮到她进宫。
再想想温婼之前跟她说的话,真不知道这是姜明舒的福,还是她的祸。
不过她不出现,对姜明曦来说倒是件好事。
至少今天晚上不用面对她,吃得下也睡得着了。
直至宫宴结束,除了刚来时冲二人打声招呼外,燕云诀整个晚宴都没再看太子或是姜明曦一眼。
宴会结束便匆匆回府,说是要照看病了的侧妃。
姜明曦瞥眼给自己披大氅的燕堇:“你信么。”
燕堇自然摇头,给她系上系带送上车,落下车帘后道:“三弟此次从云城回来还带回了一个人,想必是急忙回去看看成果,我们不用管他。”
在计划未成型前,燕云诀不敢随意动作。
听到那句“成果”,姜明曦连忙抱住自己的脸,想想都觉得好疼,也不知道姜明舒能不能受得住。
与此同时,湘云王府的暗室内灯火通明,映照着地上一滩血迹分外刺眼,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阵又一阵女人凄惨的叫声。
听到身后暗门打开,江宁舟手握滴血尖刀转过头道:“云公子,还是给这位姑娘上点药吧,不然疼也得疼死。”
燕云诀径直撩开衣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听着姜明舒的惨叫声,自顾自倒了杯热茶:“真要死了的人是不会有力气嚎的,先生尽管做便是。”
既然雇主都这么说,江宁舟也只能照做,只是刚下去一刀,四肢被绑在躺椅上的女人再次被生生疼醒,清楚感受到脸上的皮肤被割开,绷直双腿,死死攥着手不停求饶。
“王,王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她,王爷……啊!!!”
整整一个晚上,姜明舒不知哀嚎了多少次,嚎到最后嗓子都哑了,也没换来燕云诀一次心软,这场换脸术更是持续到翌日清早才终于结束。
江宁舟洗去满手血迹,小心翼翼地用纱布裹住那张刚刚完成的脸,这才抽空接过徒弟手中的热茶润润嗓子。
看眼给自己送茶的小徒弟,转头坐到燕云诀对面:“接下来就等伤口愈合,抽掉脸上的线也就大功告成了。”
燕云诀睨了眼躺椅上疼晕过去的人,一手搁置在石桌上点了点,明显有些焦灼:“大概需要多久。”
“再快也要两个月,”江宁舟忽然抬眸,“云公子很急?”
燕云诀紧抿唇角,回想昨晚就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人,握在手里的杯盏越捏越紧,眼看即将碎裂之际,又奇迹般地松开,扯开嘴角轻笑。
不急。
新年第一天,姜明曦早早地跟燕堇进宫祭拜先皇后,回府后就收到了青姨来信,一目三行,内容却让她越看后背越凉。
“两个月啊。”她将信给身后的人,扭头问:“我是不是得给他们制造点机会。”
“不行!”燕堇一口回绝,“之前是无从防备,如今早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怎么能再让你遇到那些危险。”
“可是……”
“没有可是。”燕堇直接抽走她手里的信,“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姜明曦不满地鼓起腮帮,眼珠子滴溜一转,撇开腰间的手:“好啊,接下来的事我是可以不用管了,可你就这么自信不会被他看出来?青姨姨夫可还在那儿呢,要是被他看出一点端倪……”
她总有理由来说服自己,但燕堇也有他的坚持,不管能不能重创燕云诀,他都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就因为这份认死理的坚持,姜明曦气得年初二一个人回了娘家。
没看到太子,姜源心气儿顿时顺了不少,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虎着脸问闺女:“他给你气受了?”
“他要是真给你气受,爹现在就给你报仇去。”看到爹爹开始往上撸袖子,姜明曦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抱住他的手:“没有,是……突然有急事,他就不过来了。怎么?爹爹现在有宝珠一个还不够?”
“怎么会,爹爹最疼咱家宝珠了。你不是喜欢蝴蝶酥么,爹爹给你做去。”撸起袖子的大将军扭头进了厨房。
没有太子在附近转悠的这一整天,姜源别提有多高兴,就好像闺女还没出嫁,还在自己身边。
到了晚上,姜明曦更是好兴致地陪爹爹喝了好几盅酒。
琉璃在一旁暖酒,抽空偷瞄眼满脸通红的主子,笑着摇头。
这要是被太子殿下看到,又得说了。
想什么来什么。晚膳过后,太子府的马车就已经哒哒停在了姜家门外。
燕堇今天特地没出现,就是为了让夫人能与姜将军单独叙叙,毕竟父女俩两年多没见,应该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
可现在都这么晚了,夫人还没回府,燕堇有些按捺不住,最终还是选择亲自来接人。
轻车熟路地来到曦和苑,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姜明曦傻呵呵的笑声。
被再叫去拿酒的琥珀,回来就跟院子里的太子直接撞上,虽然很快将酒藏到身后,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