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宴妈妈没那么多心眼,文化不高,是个听话的,甘心当着外室,没起过也没法起外心。
许老头香港内6两地跑,两边开花,却只结了许欢宴这一个果。
八岁时,许老头把他带到香港来亲自培养,第一个带他来吃的,就是这里的早餐店。
许欢宴对香港的回忆,从一碗海鲜大馄饨开始。
倒没什么豪门大戏,因为过来没几年,妻就死了,老头生意越来越好,欢宴妈妈被转正,却也是个命薄的,没两年也生病,缠绵病榻近十年,还是走了。
然后,没几年许老头也死了,许欢宴顶着“天煞孤星”的名头接了位,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如今在年轻港圈新贵里,也是独树一帜。
“你看我们家,只有我一个,我也要好好活下去,对不对?所以很多事情,要自己看开,想明白了也就没啥大不了的了。”
朱梓琪是老大,下面两个弟弟,五口之家。
父母双全,兄弟都在,是许欢宴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缘分。
“梓琪,我和你说这些,你能明白吗?”
许欢宴的语气缥缈得像在做梦,他冲着朱梓琪笑,带着惯有的嬉皮笑脸和玩世不恭。
“缘分天注定,你和他只能做朋友,这是注定的,越是勉强人心,越没意思。”
朱梓琪眼泪如雨下:“可我真的喜欢他,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许欢宴悲悯地看着她,现吹了半天是一场耳旁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只要他一天没结婚,一天没有女朋友,我就有希望,对不对?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例子,也不缺多年友人变成爱人的。”
她自顾自说着,“我要去北京,欢宴,我要去北京。”她一句比一句坚定,眼睛亮得堪比星辰。
许欢宴双手一摊,承认劝解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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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路睡过去的万姿直到飞机降落才醒,恍惚了好一会,人都下得差不多了,她才站起来拿行李。
手机开机,一溜烟的祝福短信和红包都过来了,全是亲戚们的。
舅舅小姨姥姥姥爷,还有爸爸那边的叔伯爷奶,全都不缺,红包收到手软,最小的六十六元,最大的是姥姥给的,一口气转了五千。
“晚上回姥姥家吃饭,姥姥给你做好吃的。”姥姥留言。
万姿眼眶有些热,回了个好,又一个个表情包去道谢,小人翻着跟头说着谢谢大人,调皮可爱。
除了父亲,置顶栏上的万锦飞,一个字都没有,安静如鸡。
去停车场取了走前放在那里的车,万姿驱车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
办手续签合同,不是她专门选的这一天,而是律师只有这一天有空,而她也想长痛不如短痛,早办早好。
停车上楼,隔着律师办公室的玻璃门,万姿看到了坐在沙上的万锦飞。
父亲这是没染头?隔着门都能看到刺眼的白。
这一头白,还是在医院陪母亲的时候白的,后来就一直靠染遮掩。
万姿推门进去,万锦飞站起来,她喊了声爸,看到了茶几上那份协议书。
万锦飞应了声:“我签好字了,你也签个字,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吧,如果快,上午还赶得及。”
他看着万姿,“你赵姨说了,既然要办,就快些,不要拖了。”
万姿无言,她拾起合同书,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背后的律师一眼,律师对她点点头。
翻了翻内容,确认和之前给她看的无误后,她连坐都没坐,站着弯腰签了字。
父女俩一起和律师去房管局,整个停留时间连五分钟都没有,快到不可思议。
外头太阳有点猛,下楼后,万姿在路边停了停,缓过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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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她叫万锦飞,想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却张了张口,没说话。
三个人三辆车,隔得远远地,前后到达房管局,一路都没法也没有交谈,和陌生人一样。
在房管局窗口交了所有证件和合同书,以及律师提供的公证材料及费用后,被通知要2o个工作日,才可以获得新房产证,到时候可先上网查询,有初始密码。
中午十二点一刻,万姿父女从房管局出来,和律师告别,父女俩面面相觑。
“要不要一起吃个中饭?那家鱼头泡饼不错。”万姿指着对面的旺顺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