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慕强心理,他对一出手必准的6景明,从刚开始的不信任到现在的崇拜,只经历了三个月。
他一脸兴奋:“我也没来过这里,张先生一般不在家里见生客,看来他很看重你哦。”
6景明礼貌笑笑,他今天晚上戴上了一副浅度近视眼镜,看起来更斯文,更有礼貌,更文质彬彬。
车子开了大半个小时,拐进了一个占地几十亩的大花园,铁门,一望无际的绿草坪,还有草坪正中间的喷泉,以及喷泉后那栋白色的三层小楼。
路上很安静,几乎没看到什么仆人和工人,静得像坟场。
衬托着正在缓缓下沉的落日,6景明感觉到一丝紧张。
他看到了草坪尽头的楼前,有一条巨大的德牧,长得特别凶神恶煞,有一米多高。
德牧正围着一个人转圈,那人低头逗狗,车子开过去,那人抬起头,露出了一整张脸。
那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高大,肩宽,身材保持得很好,五官线条冷硬,目光带着尖锥,落过来的时候似乎穿透了人的皮肉。
满是阴鸷,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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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景明下车,他整了整衣襟,跟在王奇背后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张先生。”王奇很恭敬地喊了一声,充满讨好,“这就是6先生,来自北京。”
张文洋斜睨了他一眼,再转头去看6景明,微微笑了一下,笑意是挂在脸上的皮。
他先伸出手:“6景明,后起之秀啊,投资之神。”
6景明轻轻握了握,不卑不亢回了个笑容:“不敢当,张先生您好。”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没有出汗也没有冰凉,眼神坚定,不偏不倚,笑容也恰到好处,没露半分怯。
德牧靠过去,仰着头在他裆部位置呼呼直喘气,6景明也没低头看一眼,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这个庞然大物。
张文洋握住他的手停了停,笑意爬上了眼角,他点了点头:“不错,有点胆量。”
他拍拍手,一个白色衣服的仆人突然出现在侧面,飞快跑了过来。
把手里的狗绳丢过去,张文洋伸手接过仆人给的酒精湿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往里走。
“进来吧,晚饭我就不请你吃了,但我有半个小时,我们可以聊聊。”
6景明看了王奇一眼,那人对自己做了个抱歉的小手势。
6景明也是挺高傲的人,他怕6景明不来,所以没把真实的张先生全告诉他。
其实,张先生很不好伺候,他虽然有钱,但怪癖也多,人阴森森的,让人犯怵。
6景明跟上去,神色如常。
一楼有个巨大的圆厅,中式装修,陈列着数不清的储物柜,储物柜里,全是花瓶之类的古董,装修得富丽堂皇。
两侧的楼梯地毯从上到下,张文洋上楼,他走得很慢,双手背在身后,领路前行。
这是个久居高位的人,他身上充满了让人很不舒服的压迫气势。
6景明想起了辛启明给自己的关于张文洋的详细资料。
今年44岁,18岁被父亲送出国读大学,也是学金融的,是优秀学生代表。
22岁回国,在父亲老张总手下做财务,天生对数字很敏感,是老张总敛财的得力干将。
据资料显示,张文洋没回国前,仓桥集团的国有资产流失还只是涓涓细流,而他回国后,那就是大江大河,奔涌不止了。
几乎所有资金都往海外安全转移,洗钱渠道,还有财务漏洞都是这个人搞出来的,能力群。
但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在上位过程中,老张总原本的另外几个孩子,张文洋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全都死于非命。
一个是车祸,另一个是被人直接丢进江里喂了鱼,据说,背后下黑手的,就是这个亲大哥张文洋。
“进来吧。”张文洋推开书房的门,先走了进去。
屋子里点了檀香,很好闻,半圆形的书房兼办公室,结构很宽敞,有待客的沙和茶几,也有正式开会的长桌和座椅,电脑投影仪所有设备也都一应俱全。
张文洋坐在老板椅上,捻起一根雪茄在手上玩弄着,他眯着眼睛看了6景明一眼,露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笑容。
“6景明,6乘风的儿子,1o年前,我曾见过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