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奉命前来伺候殷水流沐浴更衣的几仆之一。
此际见殷水流被他勒得面红耳赤。
不禁邪恶的嘿嘿直笑。
“本想着进来便将你打杀了,现在却是不论如何,都要与你爽利一把,不然我这一辈子便算是白来了。”
殷水流的双足在盆中本能的瞪出大片水花。
眼瞳很快泛白。
“有窦右曹护着你又如何,看我将你勒晕了以后,再把你折腾醒来。”
单氏壮汉急不可耐的又加了几分劲。
对他而言,便是直接勒死了,也无碍于他接下来的举动。
可惜。
即将要沦为他俎上鱼肉的殷水流,却在窒息来临的那一刻,诡异的停止了所有挣扎。
甚至于,他将双手重新放在了盘沿。
“你……”
单氏壮汉被欲望扭曲的脸庞顷刻间僵住。
转而便显得更为凶恶的运劲在拳,向着殷水流的脑颅狠狠砸去。
这一着,不亚于普通人抡着小锤施为。
不料砰地一声响。
殷水流浑然无事的从勒紧的咽喉间,缓缓地出极其沙哑难听的声音:“现我一时勒不死也打不死,是不是让你现在很是为难?”
单氏壮汉没有说话,面色一时难看至极,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逞凶气焰。
他的信息有误。
此人不是寻常死囚,以他生门十二的修为,纵使是拼尽全力也难以应对。
殷水流将湿漉漉的手掌伸到眼前道:“你既是感觉到为难,那我来帮你省去这份为难的烦恼可好?”
单氏壮汉知道取舍的时机转瞬即逝,在殷水流挥掌拍来之际,先行一步运劲在拳,向着自己的头颅要害击去。
这一着,大出殷水流的预料之外。
他缓缓从澡盘里起身,将缠在脖间的粗绳丢往一旁,目光阴冷的望着单氏壮汉自尽而亡的尸体。
“这是奉命而来的死士,单氏庄园中谁要害我的性命?”
皱眉思忖片刻。
出盆。
取来单氏提供的更换衣物。
没有盘髻着冠的必要,怀念前世寸头的殷水流险些一刀将满头长削了,最后仅以一条细带系着了事。
待他穿上布袜,趿着高齿木屐,挥着大袖飘飘走至房门,方才现先前送他前来澡房的几名单氏奴仆已经全部毙命在外。
“这般急匆匆的想要将我灭口,连这些单氏仆人也不放过,便这么畏惧狗币调查我的案件卷宗么?”
殷水流在这方世界能认识几个人?
更遑论与人结仇。
至于他在尾丘狱的血腥斗殴中活生生打死的那些死囚,他们的亲属倘若在信息壁垒下有本事知道他是谁,早便使尽手段让他暴毙在牢中了。
何苦等到现在。
而以这张与前世十八岁一模一样的脸,穿越数月以来也不见一个认识他的人,大抵上可以猜测出不会存在着什么原主。
所以不论是重生加穿越,抑或是其他。
他,还是他。
故而这起杀人灭口事件,有可能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与判他秋后凌迟处死的卜里杀人案相关。
“能轻易指派一个生门藏武夫为他拼死效力,可以想见此人在单氏中的地位如何。”
“不过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行径,在窦弼这个绣衣使者面前,倘若编不出一套解释得过去的说辞,断然休想轻易遮掩过去。”
殷水流将妖刀勿拨缓缓拔出鞘来。
再望着森寒的刀尖。
“又或是,他宁可单氏与狗币生冲突,也想要在绣衣使者面前,隐藏住真正的卜里杀人犯的身份。”
持刀走到尸体旁边。
锋刃割过。
殷水流徐徐吐出一口还未酒醒的浊气,拎着单氏壮汉的滴血头颅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