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他将一颗石子用力地抛向海面上,石头落入海水,却没有一点海水跃起,桥太高啦,看都看不清楚。
少年看着他的丢石头,脸上却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他蓝眼森冷,现在话少得可怜死了,好像年少的孩子,在某个漫长的黑夜失了恋似的,在许多年前的夏天,藤蔓爬上学校的围墙,阳光透过绿油油的树叶,树下他一人读着《复活》,他在这被一个人评价:你是不是失恋了,看上去这么悲伤。
少年接过男人的手机,揣摩着他手机里的照片,画面模糊地像9o年代的老照片,“这个图太模糊了吧!”
“不如顾我当摄影师好了,布莱恩。”少年越过栏杆,探出脑袋,迎接晚风,“今天的夕阳真不错,我们运气挺不错的,昨天这儿还下雨了呢!。”
旧金山的夕阳确实美,红色的霞光云朵就像是天上的云朵被烫手火焰灼烧似的,烧成了一片片形状不同的颜色,光线也刚刚好,红彤的“为霞尚满光”,涌现在少年少女的脸颊,吹着海风,欣赏海面,时间慢慢推动夕阳往前走,人影被拉得老长老长,丝在晚风中柔长。
但他们都没注意,晚风刮起波浪变成一系列若隐若现的波纹,随风自如叶般波纹流动,不起眼地一阵一阵地撞击竖起的红色建筑,楼房建筑顶端蓝红色瓦砖处,躺着一个身穿天洗色般衣服的男孩,躺在红瓦上,叼着一根棒棒糖,旁边躺着的是一柄长枪-------蓝色的枪柄,如十字穿透枪膛般子弹锋利的刀锋,仿佛就是长了一只凶狠的眼睛,随时能将人撕裂。
楼顶的风浪让他的头在风中自由的摇摆流浪,像无数夏天里,被风吹动的稻穗,而眼睛被沉睡在这一片风的稻穗。
他始终没有睁开,百无聊赖地双手抱枕躺在上面,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现他,可能是爬得太高了没有人看见,可能是他躺的角度太过刁钻。
最后打开手机,刚才手机叮咚响了,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未读信息,是一个背着贝斯的女琴手头像,“有空吗?”
他安静地打字回复,随后继续躺在了红色瓦砖上面,收起了手机。
“这个小子,看上去挺正常的,不是吗?你说呢!”他像自寻问题一样,周围又没人,他再次安静了起来,随呼吸起伏的胸膛伴他入睡,旧金山的晚霞和城市微风与城市的繁华堪比,他安稳地进入睡眠,仿佛赴一场既定的约定。
“别走神,臭小子。”
在男人看来,臭小子只是对着大桥下的人群呆而已,一批人从桥下的廊道走过去,一群人又从对面的廊道走过来。
他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别急嘛,我再看看。”
男孩挑挑脚尖,撑着银制的铁栏,看向大桥下的海面,夕晖陷入蓝色的海洋,他的心情在此刻瞬间好极了!“这是蓝调时刻,我知道的!中国的抖音可有名了!”他得意地笑了笑,就像待在古井里许多年后窥见的一轮雪割草色的光儿,那样充满期待和开心。
他小心地将手机放在手心,左手的两个指头向前拉缩放大,手机屏幕的清晰度倒是可以,但屏幕中的文字却是无比陌生,这应该不是世界上还在使用的语言,至少对于他来说这不是一个自己能够明白理解的文字。
“这是什么意思?”他用手指了指。
“咳。”男人将手中的啤酒一口喝掉,但没有快地将啤酒瓶放到不远处的黄色纯木垃圾桶,,而是就此继续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一个居民在一处岩洞现的,很奇怪吧,没有人能够分析出写的什么。”
他凑近少年身边,指着屏幕,小声说:“而这字旁的应该是一柄长枪,像古欧洲战争那种用于战争的武器。”
少年“嗯”的面露疑色轻声地回答,留下一段扑面而来的寂静,好像在思考着一些迷惑古今的破烂废话的哲学问题,要不然能想这么久吗?
男人是这样想的,这臭屁小孩老是想一些奇怪的,乱七八糟的问题,但在一方面,他是绝对值得依靠的问题,就像名侦探柯南里的毛利小五郎需要工藤新一或者说是江户川柯南。
什么!!男人的脑子就乱了,他可不是什么“伪侦探”,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历史学专家,在他的圈内,他可是表了许多重要的文献作品,获得过许多名利,享誉国内外呀,那个动漫里的废材老爹怎么能和他比。
“还有呢?有什么怪事吗?”少年忽地开始说。
男人轻轻地且长长地叹了口气,侧过身子,手臂弯曲,背部反手倚靠着红色外栏,“这么说倒是有一个老者,他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我们问他什么,他就不答什么,但他一直坚持认为这是一种称为“圣枪"的东西”。
说完之后,男人好像突然释放了压力似的呼吸了一口气,就像把一切该做的,或者不该做的,都做完啦,剩下的全部交给少年就好了,他对他依然如此信任信赖,仿佛就是值得依靠的战友,生命与生活就是这样,然后他继续无奈地慵懒平躺着,像极了华生等待夏洛克破解“犹他之花”那样,大桥最边缘的切线处是一个无比长的金属合金的栏杆,双手用再多的力,再大的力也无法使之稍软,这是件无限无聊的事儿。
但少年正此刻紧张,刚才男人给他递过来一杯咖啡,一种苦涩的香味刺激他的嗅觉和神经,怀中的溶咖啡的热量,已经逐渐释放变冷,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什么,拿起一饮而尽。
然后轻轻扬扬地想着沥青路面往前走,满不在乎,男人只能一路跟随,夕阳西下,江面上都是霓虹的来往的大船小船,拉响汽笛的声音,如同一个贪睡的人被人要求早起一样令人不适。
虽然大都是不是,但少年自然不是喜欢的。
“说话,小屁孩,我找你不是让你扮演哑剧的,想到什么了吗?”布莱恩在后面跟着。
“你听说过凯尔特神话吗?或者说你看过日本有部漫画吗?名为Fate的动漫,里面的枪兵1ancer在凯尔特神话里对应的便是迪卢木多。奥迪那,一位伟大的骑士。”
他转过头,晚风吹起少年的梢,片刻的岑寂也不过是个定格的风景照。
“我知道,有所了解。”
少年点了点头,翻了翻起白眼,“好了,不如我们去看一看吧!实际地去勘探一下更好,不过我更倾向于这是假的遗迹,美国成立时间才多久,哪来那么多遗址。”
男人忽然地慢下来,点头,嘴里淡淡地说,“行吧,这几天我们便去吧,地址是西雅图的福克斯地区。”
“会不会是一场误会!”男人问。
“我可不相信那么多误会,哎呀,就算是误会也得去看看,光在这说,有什么意思?”
男人仰望夜空,“是吗?误会太多了就变成其他的东西了。”
“少来,赶紧做事情吧!专项研究遗址的这么闲吗,你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吗?”男孩古怪地露出疑惑的鱼尾,皱了皱眉头,调侃意味地朝着他笑一笑。
男人摇了摇头。
“哦,对了!你给阿姨说过又要出差了吗?”少年打趣,走向桥的尽头,男人在后面勉为其难地摆摆手,“习惯了,哪有什么办法呢?”
“多陪陪家人。”
周围的城市大厦亮起霓虹的灯光,月亮逐渐被掩入云层,各色的声响交汇,揉成一段宜人的乐奏,好像这片声音的云层一般轻笼在金桥的上方。
少年又缓缓地张开了嘴,“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位老伯。”
远处传来一阵强风,显而易见地夜晚降临,空气里传来一股奇怪的气味,像雨后春笋的熙风混合极地冰洋的寒冷,赫菲下意识地望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群望去,繁华,盛大,辉宏,却是空荡荡。
也许是突然刮起的冷风,或许是该下雨了。
躺在红瓦之上的男孩背过斑离繁华,绚丽的霓虹灯将他的背影印刻成孤独的野兽,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一起被夜的黑暗与梦胧吞噬,伴随着波光粼粼的海洋消失,他消失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