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心中复杂,眼前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是她手把手带大的,母亲了解她,她也了解母亲,真正的心疼是不会时刻挂嘴上的,只有逢场作戏才需要唱念做答。
“娘啊,我也想你,想娘家,可是,这里还是我娘家吗?
我一进门看见这人人一身的富贵气象,我还以为走错门,若是真把我当回事,又怎会不知我死了丈夫不到半年,又怎会如此待我。”
柳氏也一抹眼睛对着老夫人泪眼汪汪,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刺得面色通红,个个脸色讪然。
谢氏低头不自在扯了扯衣服,她是真忘了这茬,如今被姑太太挑理,她羞得不敢抬头看人。
其他人包括大房,二房的儿女也都是如此反应,唯有金氏,却将头抬得更板正了些,老太太又没吩咐,她凭什么给柳文薇做脸!
老夫人也是一顿,这段时间她心里压着的事太多,脑中千头万绪,山珍海味她都食不知味,也就没注意到家里人着装不对。
老夫人敛下心中恼怒的情绪,把时情揽到自己身上:“是娘不好,娘平常就喜欢热热闹闹的,这样显得人气兴旺,家里这些人哪个敢忤逆我?
明知道不对,也只能这样穿,闺女,娘错了,你还要跟娘计较吗?”
“我跟谁计较,也不能跟您计较,您可是我娘啊!”
祝卿安看着柳氏和老夫人有来有往的对话,感觉像是在看一场荒诞的戏剧,亲生的母女都对对方虚与委蛇,实在是有点好笑。
老夫人和柳氏互相情真意切了一番,才终于停止了演戏,一群人跟着老夫人进了院里的大花厅。
祝卿安和柳氏坐在老夫人左右侧,和定国公府的一干人等见面打招呼。
大房柳文茂一房没什么好说的,上辈子就是边缘人物,这辈子估计也逃不脱这样的命运,作为承爵者,却是一点实权都摸不到。
好事轮不到他们,出了坏事,却要大房一起承担,还因为爵位在他们身上,还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过错,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二房可说的地方就多了,柳文盛假清高,真虚荣,占着大房的一切不放手。
金氏极度的自私自利,贪财成性,心狠手辣。
柳清雅就不说了,毒蛇一条,然后就是金氏的儿子柳明桓,他继承了他爹嘴甜会说话的天赋,在老太太面前很是得宠,在孙辈里头,他是第一人,也是这府里的宝贝蛋。
大概是因为有金氏在这个儿子面前遮风挡雨,这位少爷从小眼睛里看见的都是干净的东西,所以养成了天真烂漫的性子,算得上是这府里的良善人。
二房还有一个庶子,但凡有大场面,金氏都不会让他出来,大概这时候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抄佛经吧!
双方在见过礼后,老夫人就对着祝卿安一阵的心肝肉,表情要多怜惜就有多怜惜,又觉得孙女身上着实素了一些:“虽然现在守孝,大红大绿戴不得,素银玉佩还是戴得的。
来人,把我桌子上那个妆匣给我抱出来,我今日要好好打扮打扮我的外孙女。”
然后祝卿安的头上,脖子上,手上就挂满了各种玉的,银的,木料的,这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是不少钱。
柳氏和祝卿安都不为所动,越是礼贤下士,就代表着老夫人想要从她们身上索取得越多。
老夫人送完饰,又见祝卿安身边只有一个翡翠跟着,立刻又说:“堂堂的大家闺秀,怎么就只让一个丫鬟跟着
外祖母再送你几个丫鬟使唤,你可是祝家的大姑娘,得拿出大姑娘的派头来。”
祝卿安眼中精光一闪,和柳氏隐晦对视一眼后,柳氏搭在腹部的手指动了动,两人达成一致,先静观其变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