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公司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向罗总提交了书面辞呈,把辞职的日期提前到明天。拿着罗总签好的字,走出办公室,她有一种终于快要解脱的感觉。
在路过汤浩宇门口时,正碰巧看到他从办公室走出来。他一把将她拉入办公室,迅关上门。
看着他手上的辞职信和下面落款的名字,“你提前辞职了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停顿了片刻,“什么时候做完交接工作?”
其实,他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正式辞职不来了。
她艰难地从喉咙挤出几个字,“也就这两天。依琳已经基本能独当一面了,我也可以放心离开公司了。”
他很快抓住了关键字,“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座城市?”
这次,她终于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我……我没说要离开这座城市……”
看着他越皱越紧的眉头,她心虚地说不下去,或者说感觉自己谎言编不下去。
他难得对她露出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心中的秘密看透似的。
“答应我,不要悄无声息地消失,好吗?”
她自觉从未跟他透露半分自己打算从这座城市消失,他是如何知道的?
最终,他还是收回了犀利的眼神,恢复一贯的温柔。
“我前两天路过你楼下时,碰到了陈晓冉派去监视你的人,我从他口中得出了一些消息,虽然不多,但足以帮我组建出一条清晰的思路。她是不是逼迫你离开陈彦?”
萧子墨的惊讶达到了极点,无论她隐藏得再好,细心的他还是从一些端倪中察觉出异样。她抓住他的袖子,“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从她哀求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无奈、绝望、痛苦、悲伤,还有隐隐闪现的恐惧。
此时他甚至鬼使神差地觉得,或许替她保守这个秘密,她离开了陈彦,他就有机会跟她在一起了。当这个念头在他脑中迸出来后,宛如一条毒蛇一般,一直盘旋在他的意念中,诱惑着他。
在她面前,他从来是毫无抵抗力可言的。所以,也不过数秒的思考,他就答应了她。
“我答应你,无论你要求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看着眼前这个近乎恳求的男人,她明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却不忍拒绝他。
走出办公室前,她偷偷地将纸放进口袋里。然后才走出办公室,无力地坐回自己座位上。徐依琳看她面色极差,走到她身旁,急切地问,“子墨,你怎么了?面色白得跟纸一样,幸好现在是大白天,你要是这个样子出现在晚上,我都要怀疑你是贞子了!”
最后这句话,成功地把萧子墨逗笑了,她强扯出笑容,“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还能笑就好,证明还不是太糟糕。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休息两天?”
萧子墨拉过她的手,“不必了,我还撑得住。依琳,我整理了一些文件,都是和如何做好活动策划有关的,我等下给你,你有空了翻开看看,这两天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及时问我。”
徐依琳笑着说了“谢谢”,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你的话怎么让我觉得你好像要离开公司了?你是要离开了吗?”
“没有,没有。不要瞎猜,我只是希望你也能独当一面。”
徐依琳性格上大大咧咧的,别人说什么,她基本不会往深处去想,也就相信了萧子墨的话,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工作。
一整天,萧子墨都无法凝神专心工作,一整天她都在想,该如何跟陈彦开口。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伤己伤人。
愣是到下班,陈彦走到她面前了,她还坐在电脑前呆。他轻轻地在她额头前一弹,她才恍然醒悟,赶紧关掉电脑,跟着他下楼。
今天她提议在外面吃饭,吃完一起去走走。
两人一起去吃了料理,但她始终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看着她最近日渐消瘦,他一阵心疼,想喂她多吃几口,她却径直跑了出去。
他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钞票放在桌上,迅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她。看着此时满面泪痕的她,他又惊又慌,掏出手帕帮她擦拭眼泪,她却是越哭越凶。最后,他只能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她才渐渐止住了哭泣,从她怀里抽开。此时,她的眼神中不再是惊慌无助的,而是有着一种异常坚定的东西。
她艰难地从口腔中挤出几个字:“陈彦,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她始终不敢看向他的眼睛,曾经信誓旦旦说着不会离开他、会永远留在他身边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亲口对他说出“分开”这样的字眼。她感觉没脸面对一个如此爱她的人。
陈彦有点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他颤抖着双唇,说得语无伦次。
“你说的‘分开’是什么意思?是让我搬回自己住所吗?没……没问题啊!只要你开心就好,我说过我……不会去逼迫你做任何事,如果你……觉得……我们各自住回自己的住所更好,我现在就搬回去……”
萧子墨感觉此时心痛到快难以呼吸了,她的眼泪快要再次决堤,她顿了顿心神,好似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心变得硬一些。
“我是说……我们暂时……我们能不能先……分手!”
他还以为她在跟他开玩笑,努力让自己挤出笑容。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们明明都好好的。”
她紧握着双拳,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道:“陈彦,我是说真的,我们能不能……分手?”
陈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出那两个字,此时他才真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想到昨天还特别幸福的两人,今天却毫无征兆地走到要分手的地步!让他怎么接受!
他犹如困兽一般,在她身边来回踱步,最后满腔的怒火爆了出来。
“不能!我的答案是不能!”
他几乎是用吼的,他从没这么大声跟她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