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杰毕恭毕敬地退出企划办公室,可刚走出去又急忙给陈董了一条信息:萧小姐在问柑普茶哪里买的,她朋友需要。
很快就收到陈彦的回复,他看了短信不禁感叹真是个把女朋友往不要命程度里宠溺的霸总,还是一个金钱自由的霸总!
不到半个小时,老张就提了十罐柑普茶过来。当王喜杰把茶叶递给萧子墨时,如他所料,萧子墨张开的嘴停顿了数秒才缓缓合上,再一次被震惊到了。但令王喜杰始料未及的是,萧子墨从原先的惊讶,转瞬过渡到泪水滑落脸庞,就跟打开的水龙头忘了关似的。
他赶忙递上纸巾安慰几句,无奈人嘴笨,说什么错什么,他越说,她越哭。最后无奈地退出阳光花房。这事他也不敢跟陈彦说,毕竟是自己主动提起的,等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萧子墨抹干哭红的双眼,转身时目光却不期然地撞进了那一汪温柔似水又充满了心疼的眼波,他静静走到她身旁立住,“怎么哭了?”
原本收拾好的情绪,在这一声温柔的“怎么哭了”中,再次被融化,变得脆弱而敏感,眼泪再次决堤。
他慌了,颤抖的手迟疑地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拥靠在他宽大的胸膛上,另一只手掏出纸巾轻轻地擦拭她脸庞上的泪痕、眼角的泪珠。眼神里满是心疼,思绪也陷入了沉沉的脑海中,如在汪洋大海中寻觅着她脆弱敏感的线索——她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容易脆弱敏感?在她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
萧子墨此时只想大哭一场,汤浩宇就如同她的一个挚友一般,是她泄情绪的良好臂弯。
待她情绪稳定后,汤浩宇才试探性地询问:“最近有生什么事吗……说给我听,或许我可以为你分担?”
汤浩宇深深凝望着她,感到她仿若风雨下苦苦支撑的娇弱花朵,厚厚的粉也无法掩盖她近日的苍白与憔悴。他的疑问之色不免加重——她之前不是这样的,何况她现在还有一个爱她、宠她的男朋友,应该很幸福,为何最近总经常看到她失神、悲伤?
萧子墨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只是再次被陈彦感动了……”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一个疑问,“对了,大家都在谈论你可能要离开公司,这事是真的吗?”
她抬眸看向他,他的眼里暗涌着她看不明了的情绪,只见他稍作停顿后才缓缓开口,“是的,已经跟罗总提交了书面辞呈。”
虽然已经有猜测,但当真的得到肯定回答后,她心底还是挺震惊,毕竟此前毫无预兆,又这么巧是在她提出辞职后……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是……是为什么?和我有关吗?”
他略思忖了片刻,在该不该说实话中,最终还是“不想欺骗她”的念头占了上风,只好斟酌着用词,“有一部分,但并不是全部,你不用感到负担。”
口中虽如此云云,但内心的潮汐涌动是她看不到的。
当初他是为了她进这家公司,如今她要离开了,他也没有再继续留在此工作的意义。
从这几天她的种种反常举动来看,他知道她必然是生了什么事,是无法告诉身边人的事!他表面上看着处之泰然、不慌不忙,但实际上,内心早已心急如焚。他想提早做好准备,一旦她需要他,他将义无反顾地追随她而去。他目之所及永远是她,也只有她。
这或许是他深入骨髓的执念,抑或是他求而不得的苦苦挣扎。他不想破坏她的幸福,但倘若她的这份幸福注定会流失,他将给她重新缔造一个新的幸福,一个只有他给予的幸福。
萧子墨欲开口,却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他的深情,她知道。但她给予不了他所想要的,也不想他为了她再去做什么傻事。她已经欠他太多,多到这辈子已经无法偿还。
如果人真的有来生,她也希望下辈子能有机会还他。
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不希望他再傻傻为她做那么多事,她还是将心中的话掏出,“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希望这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不要……不要再为我平白做那么多事,你应该多为自己考虑。”
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向他。
“朋友”两个字确实深深刺痛了他,但此刻他早已不关心自己的心痛,他所关心的始终只有她,只想让她放心,不想看到她为难、急促不安的模样。
“你千万不要有任何不安,我辞职的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我想换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萧子墨稍稍松了口气,脸上的焦虑不安神色也渐渐褪去。
两人重新回到各自岗位工作,目光再次对视,也宛若普通同事一般,仿佛刚才涌动的情绪根本不是生在自己身上。
陈彦生日的日期一天天接近了。那挂在冰箱上的日历圈出了他生日当天的日子,每过一天,他就在日子上画一条斜线,时刻提醒着自己还剩多少时间。
她心中早已痛到有些麻木了,但每天早晨起来还是要强撑坚强地跟陈彦嬉闹,两人就跟长不大的孩子一般,起来后还要争抢着第一个上卫生间,在成功抢占第一位时,透过门缝朝对方做一个鬼脸,再嘚瑟地重重把门关上,在里面哼唱起胜利之歌。而门外的人总会被对方的幼稚逗得哭笑不得。
萧子墨极力在创造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光,企望美好的记忆能多一些,攒够离开的勇气。
陈彦丝毫未察觉她最近的异常,他只想尽自己的力量让她无时无刻都浸泡在他的蜜罐里,快乐地生活着。
萧子墨总会借中午时间让王喜杰送她去蛋糕店,为了节省时间,中午饭她都是随便扒了两口就出门了。她最近在跟蛋糕店的老板学做蛋糕,想在陈彦生日时,自己能亲手做一个蛋糕送给他。
这件事王喜杰自然是缄口不言的,他也希望自己老板在生日当天能收到大大惊喜。
除了学做生日蛋糕,每天晚上进房后她总会织一两个小时的毛衣再去睡觉。她想在他生日到之前完成,好亲手给他穿上她织的毛衣。
现在天气已经逐渐变冷,穿毛衣正好。而围巾早就已经织好了,在他熟睡的时候,她还拿过去比了一下,长度和宽度都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