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宴挑挑眉,没瞒他。
“ua对cm的归国计划很忌惮,与其避着,不如正大光明。ua的老板卢纳尔是个快五十岁的华侨,拓展中国市场的野心很重。任贤森作为他放在国内的探路犬,名声什么的不重要,智能科技会是ua集团接下来的重点方向,你自己比我更需要注意才是。”
席司宴说着,突然看着陈默的眼睛,叫了一声:“陈总。”
“怎么?”陈默莫名。
席司宴又很快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什么。”
聪明如席司宴,遇事从不曾慌乱如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说。
他回国的时间比原计划早了两个月。
这也是导致cm目前没办法对传兴科技做什么的重要原因。只因为他最后那一次做梦,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还要清晰一点。
脱离了那种玄而又玄的梦境感。
陈默死去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无数次做梦他感觉自己身在旷野,只是找不着他,醒来时被空茫感裹身也只当陷在那个分开的雨夜,年少的陈默认真说:“宴哥,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一场意外。”
二叔的意外加了那场似乎注定的分离。
因为他们都太年轻。
只有那个晚上,他梦见自己站在一栋烂尾楼前的空草地上。
白布盖着的担架。
警笛呼啸的刺耳声响。
媒体摄像机闪烁的灯光。
他听不清每个人嘴巴张张合合都在说些什么,他只是有预感,不能上前去揭那张白布,因为代价会让他悔不当初。
他更有预感,躺在那里的不是十八岁的陈默,而是二十八岁的他。
梦里的他在后悔什么呢?
后悔不曾早点回国?还是后悔当初不应该默认放开手?
他不敢赌。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也不能赌。
所以从出国那天算起,五年零两个月又二十三天,他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外界认为他带着cm是回国拓展版图,又或是彻底接手席家家业,再或者,因为国籍情怀,实则核心的理由只有一个。
因为陈默还在这里。
23岁的陈默和17岁的陈默一样又不一样。
高校的求学经历,或者这几年的职场生涯,磨平了他高中那会儿看似漫不经心底下偶尔刺出的尖锐棱角。外人看他,时而风流博识,在职场上作为领导者高谈阔论,时而显得平易近人,春风化雨。
他很好地滋养了他自己。
从绝望干裂土地的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席司宴风尘仆仆归来,一面不动声色靠近,一面因为那莫名其妙的梦心惊。
他排查了他身边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都没有任何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