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军营的记忆各不相同,但一定有一样东西让你魂牵梦萦,是震天的口号,是急促的哨声,是饭菜的味道,是营区的风景,这些都不是,那一定有个秘密与你如影随形,柔软你一生。
孙彦雨,我的副班长,一个很帅的山东小伙,有人说像古天乐,但我觉得古天乐比他老诚,他帅的比较机灵。今天的讲述就因他而生。
人常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面对帅小伙,女生也是羡慕丛生,怦然心动。接总队通知“各支队需选派节目参加文艺汇演”后,中队第一时间做出响应,挑选了协调性好身体直流的作为备选可能,紧接着支队政治部干事,便开启了物色形体流畅阳光帅气的俊彦型男旅程,接受筛选的都是一线排头兵。二中队,孙彦雨!刚模仿完几个示范性动作,就听宣传干事王霞喊道,孙彦雨心理多少有些紧张,随即答,到!王霞狐疑,“这是有舞蹈功底,还是天生悟性”好!我们重来一次,你仅根据自己对音乐的理解挥就好。音乐,起,只见孙彦雨随着音乐律动,时而舒缓,时而停顿,时而往复,又时而旋转,看的王霞、韩雪莉连连点头,嘴里啧啧到,真好,真好。就这样孙彦雨如石中隐玉蚌里藏珠般幸运,被觉,抽调到宣传一线的桥头堡。接受了为文艺献身的专业调教。正因如此每每回想往事,他比太多人多了一份美好!这也成为他军旅生涯的骄傲。
虽与往昔同追忆,唯独王霞刚刚好。
排练室在支队三楼,为了让大家尽快统一动作,宣传部外聘了专业老师,从压腿、压肩开始,用以增强基础性动作的柔韧,从劈叉跳、大腿踢开始,让大家适应并熟悉身体打开的奥妙。一周后,通过适应性训练,孙彦雨在诸多训练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主舞。
紧接着女一号确定,毫无悬念的被王霞拿到,在大家看来这两个人,无论从形体亦或是外表都是郎才女貌。
人选确定后,就是各组人熟悉走位,动作与音乐点对点的配合,表情的饱满,动作的张力,眼神的交汇缺一不可。为了带好头,俩主角从来不敢怠慢,白天练完,晚上也会利用课余时间再次揣摩寻找老师讲到的答案,王霞作为干部自然尽职尽责,而孙彦雨更是觉得机会难得。“晚上七点半”这成了他们晚饭后的约定。为了表情到位饱满,老师建议他们多揣摩人物内心,注意眼神交汇下无言胜有言。这不交汇还好,一交汇却也不容易把握,偌大的排练室,一下子就掉进了彼此的心眼。彼此间像跨越山海的簇拥,眼神交汇的灼热让孙彦雨想闪躲,却无力,喉结翕动,呼吸局促,而王霞也是满脸绯红,烟视媚行,空气在凝固,被定格,谁也没有挣脱……这大概就是老师要求的饱满。随即他们停下来整理擦汗,王霞去取水,看着王霞身后被汗浸湿的乳罩调节扣,束缚的神秘由后背延伸向胸前……,王霞转身间的样子被孙彦雨想了一百遍,孙彦雨自己都想不到他怎么会如此下作,会与猥琐男沾边。后来的几天,孙彦雨刻意绕开王霞的眼神交汇不敢再看,这下老师不愿意了,喝道,孙彦雨,王霞你们在想什么,能不能精力集中点,注意眼神交汇,在躲什么!好了,好了!今天不练了,今天的动作你们回去在各自体会一下,找找感觉。尤其孙彦雨,你的眼神在躲避什么,难不成怕王干事喜欢上你么!说者无心,孙彦雨脸一下子更红了。老师复又说到,这是表演,不是过家家。王霞转过身没有说话,只是擦着汗。
“晚上七点半”,刚到排练室,“今天今天”你先说,孙彦雨红着脸说,今天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王霞接着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提前没和你沟通……好!我们开始吧,又是熟悉的音乐,孙彦雨只记得那一刻音乐很慢,身体很轻,像是被什么牵引支配着,外无一物,只盯着王霞的脸,每次的接触都像有信息转达,一回头,吞噬的欲望在瞬间拉满。一直觉得,舞蹈的美妙,在与它总能恰如其分的将意思加以表达。
人常说,孰能生巧,再上场时,四下无他人满眼皆是你的带入感,老师亦感言,情感投入的张力得到了完美体现……大家起哄,若无深情,这表演哪有灵魂可言!
总队汇演结束,支队获得了编剧奖,虽然没有夺冠,却也有理有面。排练结束了,可排练泛起的阵阵涟漪却在逐步扩散,孙彦雨又回到熟悉的训练场,但他的心好像还在排练,其他人嘲笑去了趟机关,却忘了基层的粗茶淡饭。可谁又知道他正在经历多数人可遇不可求的爱恋,面对朝夕相处的接触能为之不动的坚持是对人性的考验,也是对纪律的考验。但是演出结束,终究要面对一场落幕的凄婉。天若有情,情何以堪。
王霞像是心灵感应,在结束了一周的假期后,以看望队员的名义来到中队,当然大家除了吃点喝点,也没人在意她的言不由衷,只是注意到仅有孙彦雨在和她聊着天。
王霞走后的几天,孙彦雨像是回到了从前,也愿意走到大家中间,只是言谈中多了份期待。果不然,没多久支队股长的借调电话就打到了队里面,队长的警惕性始终站在关心战士的制高点。在搞清了来龙去脉后,尽管有些吃惊,可还是决定找他的兵谈谈,在队长眼里孙彦雨的综合素质可为二中队代言,他(自私的认为)不能让他的兵越走越远,如果因为寻求安逸,借调可以理解。可如果因为其他,他肯定第一个拒绝。就这样,不久后的一天的晚上,哨兵闲言,队长房间的灯亮到很晚,始终在和谁说话。房子里有啜泣声传出……也是在第二天,孙彦雨像变了一个人,除了训练,再很少和其他人交流,眼神也没了以前的温暖,生活在他眼里似乎成了一种度日。说不清是对叛徒的回击,是对制度的不满!
由于他是我的第一个副班长,对我很是和善,对于他的遭遇我很同情,在最美的年纪,有最美的遇见,却没能走远。一直以来对于有军旅情节的军人,渴望一段被军旅题材洗脑的爱情是太多人的夙愿。也包括我!只记得复原的那天他抱着我肩膀嚎啕大哭,哭的很伤心,像是受了太多委屈,又像是心有不甘,两年时间的所有倾泻而出。我讨厌一切制度下的封建,怎么可以这样,在有权恋爱的年纪,谁有权利让一个人被迫放弃喜欢,让一个人留有遗憾,这是何等的残忍且无底线。
后来听说,早期他准备留队的,就这样他带着不公与遗憾离开了部队,多年后他和少尉的初恋成了一个故事。在网上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