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应淮家内。
梁士宁将昏睡的人轻轻抱到床上。
应淮呼吸还有些困难,梁士宁将人上半身扶着微微坐起,半靠在自己怀里,抬头看向旁边的心理医生。
那个心理医生抱着双臂半靠在房门口,微微皱眉听着宋思澜的话。
“你们不知道他在吃这些药?”
那个心理医生若有所思地开口:“思澜,你的病人怎么都像你一样难搞啊。”
宋思澜面无表情地抬起手,那个心理医生脖子一缩,匆忙后退了一步:“我错了,思澜,我闭嘴。”
他讨好般地冲宋思澜笑了笑,重新走到应淮身旁,微微弯下腰。
应淮神情是难得一见的平静,眼皮疲倦下阖,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病态的易碎感。
梁士宁抱着人,抬起头哑声开口:“应淮他到底。。。。。。。。怎么了。”
那个心理医生若有所思地盯了应淮几秒,微微摇了摇头:“具体我不太清楚。”
“但是我现在可以尝试着进一步加深催眠。”
梁士宁愣了一下,旁边的宋思澜警告般低声开口:“郁雾。”
面前名叫郁雾的心理医生摊了摊手,无辜开口:“是他自己问的病人情况,我才见病人第一面,不亲自了解,怎么可能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郁雾看着宋思澜,有些委屈开口:“你难道不相信我的专业能力吗,思澜?”
宋思澜脸色冷了冷,但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
——这个人虽然平常不做人,但涉及专业领域时,从来不会开玩笑。
郁雾见宋思澜默认了他的话语,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欣喜。
他再次转向梁士宁时,神情到底多了几分认真:“根据我刚才观察到的情况,他之前停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应该是靠着药物,维持稳定了一段时间。但停药后截断反应加上外界刺激,让他这次直接爆发了。”
“但具体影响原因我并不确定,我可以试探性地进行一点深入催眠,有问题我会及时终止的。”
梁士宁揽着人的手紧了紧,“会有很大危险吗?”
“凡事都有风险,但只要风险可控,就能换来更大的利益。”郁雾随口回道。
旁边的宋思澜瞪了他一眼,郁雾噎了一下,终于换了一个语气:“没事,我盯着呢,他顶多就会觉得是做了一个梦中梦,但有催眠的效力在,不会有很深的印象。”
梁士宁沉默了几秒,到底微微松开了手。
郁雾慢慢蹲到应淮身旁,他神情也严肃起来,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凑到应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应淮的身子轻微痉挛了一下。
他眼皮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似乎极力想要睁开,但周身的疲倦感让他压根无力调动身体任何举动,只能昏昏沉沉间将意识拉拢回几分。
郁雾按着应淮的脉搏。
他观察着应淮的情况,
低声开口:“你现在感觉你置身在一片温热的水间,周身漂浮舒适,整个人尝试着一点点放松下来。”
应淮周身的颤抖减弱了许多,呼吸也不自觉地开始放轻。
郁雾等了几秒,又将声线压低了些许:“现在,你开始慢慢地从水中走出,不用勉强自己,一步步来。”
他观察着应淮状态的变化,漫不经心般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吗?”
“。。。。。。。。一个,宴会。”应淮嘴唇无力嗡动了几下,终于轻声开口。
郁雾迅速在旁边的笔记本上几下几个字符,再次开口:“你能知道,宴会周围有什么吗?”
“人。。。。。。。。好多人,围着我。。。。。。。。”应淮身子再度颤抖起来。
郁雾迅速感受到了应淮情绪的变化。
他皱了皱眉,从刚才应淮的那堆药瓶里重新翻出了一瓶,倒出两粒刚准备塞到应淮口中,忽然听到应淮急喘了两口气,急声开口。
“我不要再回。。。。。。。疗养院。”
“别把我关在那里,我不想再吃药了。。。。。。。。”
梁士宁抱着人的手倏然收紧,郁雾愣了一瞬。
下一秒,他回过神,迅速往应淮口中塞了几粒药,凑到他耳边迅速低声说了几句话。
应淮整个人再度瘫软下来,郁雾按着他的脉搏数了几秒,微微舒了一口气:“刚才已经是他现在状况能做到的极限了。”
郁雾抬起头:“我让他重新昏睡了过去,现在维持这种稳定已经是在走钢丝,如果继续深入他精神很可能会崩溃。”
宋思澜皱了皱眉,旁边的梁士宁抬起头,哑声开口:“所以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