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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去厨房熬了粥，等到粥煮得黏糊了她去了黎晰的房间。

开门进去，黎晰正把被子压在身下，整个人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出神，他在看到楚煜后爬坐了起来，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格子睡衣，道：“妈妈，我换什么衣服？”

“先去洗脸刷牙，我给你拿。”

“哦。”黎晰下了床，赤着脚站在床边的丝毛地毯上，也不急着穿鞋，他仰着小脸看着楚煜，软软道：“今天要去爷爷家吗？”

楚煜背对着他在他的衣柜前给他挑衣服，墨黑的头发松松地圈在后脑上，其中有几绺垂落下来，发梢刚好触及到她的后颈。“你想去吗？”

“随便。”

闻言楚煜错愕地回过头，古怪地看着他道：“那你还问我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很想去呢，我要真是那样我这个当妈妈是不是太失败了？”

黎晰皱了皱鼻子，微红着脸趿上他的小拖鞋后就往洗手间去了。楚煜跟着他在房间磨蹭了好一会儿，等到他牵着他的手出来时愕然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她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时那人还在，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喝着白开水。

她的身边，黎晰一脸好奇地抬头看着她，只以为韩墨煜是刚过来的，“妈妈，他怎么来的？”

她稳住了心神，看着儿子一脸的纯真，正色道：“他有我们家的钥匙。”

黎晰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走在楚煜前面往韩墨煜那边走去了，他在他旁边站定，看着他微湿的头发又看看他脚上的拖鞋，突然开口道：“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的？”

韩墨煜勾唇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楚煜，看到她的双手交握着时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单手捻着黎晰的左耳，他朝他神秘一笑，道：“你猜。”

楚煜听了忙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上前去拉着黎晰就带着他倒了餐桌旁，“要喝牛奶吗？”还未等他回答她又说：“我去给你热一下。”

韩墨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颇为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后便往厨房的方向去了，他倚在流理台上，看着楚煜低垂着脑袋站在那儿等着牛奶，不知是不是没注意到他还是注意到了刻意不去理会。

“吃什么？”他问。

“粥。”

他撇撇唇，伸长手臂拉过她，楚煜一惊，以为他要做出什么不良举动来，忙轻斥道：“黎晰在外面。”

“我知道。”他随意地耸着肩，拿了平底锅放在炉灶上，打开火后回头看着她道：“我可没想干你想的那种事儿。”

楚煜在看到他的动作后已经知道自己误会他了，此刻被他明着提醒，双颊倏地红了。恰巧这时牛奶好了，她把牛奶从微波炉里取了出来，便匆匆端了出去。

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起来，脸上的表情甚是柔和，他斯条慢理地倒了油，等到油的温度上来后敲了几颗鸡蛋，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让站在门口的楚煜看得有些愣神了，她轻咳一声，敛了心神后朝他走了过去，她站在他身后，问道：“好了吗？”

“快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动着锅铲，“你饿了？”

“没有。”她从碗柜中拿出了碗，顺带着拿了一个盘子在他的手能碰到的地方，她盛好粥后端着两个碗就出去了，还有一个留给了他，“一会儿带出来。”

他熄了火，将香嫩金黄的鸡蛋装进了盘子里，顺手抄起流理台上的碗，尾随着她出去了。

……

早饭后韩墨煜带着黎晰出去了，到了午饭时候才回来，楚煜问他们去干什么了他们没一人说，最后她也懒得问了，把菜端上桌后就开始吃饭。

她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互看一眼，最后黎晰不情愿地出声道：“妈妈，我们吃完饭去逛街吧。”

“咳——”楚煜突然被呛住了，听闻儿子的建议她很难不惊讶，放下筷子接过韩墨煜递过来的水，在她放下杯子看向黎晰时，他正红着脸看着她，闪躲着眼神。

“逛街？”她有意逗他，装出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逛街了？”

黎晰缓缓转过脑袋看了韩墨煜一眼，自在收到他安抚的眼神后便低下头吃起了饭。

“你要去吗？”韩墨煜看向她，一副去不去随你的模样，“你不去我们去。”

“去干什么？”她低着头戳着碗中的饭粒，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微热的双颊。

“逛。”

……

天气还算晴朗，阳光照得温和。他们沿着步行街一路走了下去，真的只是在逛而已，走得累了后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屋休息，楚煜坐在舒适的椅子上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我去一下洗手间。”韩墨煜交代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黎晰坐在她身旁晃着小腿，他的一只手揪住了楚煜的衣服，她察觉后睁开眼睛看向他，笑着问道：“怎么了？”

“你很累吗？”

她怜爱地摸着他的脸颊，道：“不累，你呢？高兴吗？”

黎晰羞赧地低下了头，楚煜见了不觉笑了，“要不要带你去游乐园？”

闻言黎晰抬起头，皱着鼻子道：“不要。”他可记得他和舅舅去过的那一次，他被沫沫叫‘姐姐’了。

楚煜耸耸肩，“不去算了。”

在他们说话间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光亮，她本以为是韩墨煜回来了，可抬起头的那一个她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殆尽，只留冷漠在脸上，客气而又疏远地朝眼前的人点了点头。

张丽容画着艳丽的妆容，和楚煜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清纯模样截然相反，此刻她高傲地站在楚煜面前，锐利着眼神审视着她从一进来便注意到的孩子，细细地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