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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芙蓉4（第2页）

“为什么我这么大了，还没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别人可以拒绝父母的安排，而我不可以，每天要跟着父母参加他们的应酬，扮演着他们希望的好好孩子。”

“我又不是他们的私人财产，想出去住还要打申请、写报告，回家晚了就要问东问西的，我没有自己的社交吗？”

江北的行道树上挂满了彩灯，路上车水马龙，行人结伴而行，观赏着处处绽放的烟花。此时万家灯火皆明，而郭芙只觉得孤独，想去买醉，可酒吧还没营业……

于是她一个方向调转，改去了临湖的房子，至少在那，她还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房间。

进门时，房间里一片黑暗，透过门缝，餐厅里的灯光打在地板上，郭芙慢慢转动门把手，看见刘夏对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锅子，呼呼吃着火锅。她把头几乎都快埋进了碗里，原来高高大大的身形，现在却显得有些孤单。

房间里，两颗孤独的心在跳动。

“我不在，你就背着我吃好吃的。”郭芙笑着走到了火锅对面，准备坐下。

“你怎么回来了，难得陪陪父母。”

“平常陪的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了，怎么，你不想让我回来吗？”

“我去给你拿个碗吧。”

“没事，我吃过饭了。”

郭芙看着锅里有些清淡的汤水，和刘夏面前只有麻酱的蘸料，突然想带她出去吃点好的。

“你先等等我，我快吃完了，一会儿咱们出去放烟花吧。”刘夏抬起头，嘴唇上还沾着麻酱。

“你买烟花了？”

“嗯。”

呵，已经多少年没有放过烟花了，已经多少年没人把她当做小孩子了，郭芙不知道，或许是十年了？

郭芙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面前这个孩子模样的女孩，示意她擦一下嘴上的食物残渣，女孩傻傻地笑了。

郭芙只有在刘夏面前，才感觉到一丝轻松，所以她总是把这间临湖的房子，称为心灵加油站。

元宵节那天，郭芙提议要带刘夏去看古城的灯展，刘夏高高兴兴地穿了一身新衣服，还带了一个毛线帽，帽子毛茸茸的，顶端还有个小球。

进了城，刘夏就乖巧地挽住郭芙的手，有时还把她的手伸进郭芙的口袋里，刘夏的手像个小火炉，一直暖进了郭芙心里。

没有牵着郭芙的时候，刘夏就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看，好奇地指着扎的花灯，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还吵着嚷着说要吃甘蔗。

“举着手不冷吗？还冻牙。”郭芙看见刘夏冻的有些红的脸蛋，鼻子还淌着清水鼻涕。

“我不冷，你也尝尝呗。”说着，刘夏就把甘蔗最甜的部分递给了郭芙。

“我吃不惯，你自己吃吧。”郭芙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水带着冬日的冷气，一直冷到了气管里。

等吃完了甘蔗，刘夏又相中了蜂蜜糕，眼巴巴地在摊前等着摊主给她切上一块。

“你没吃过吗？”

“嗯。”小姑娘委屈巴巴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摊主手上的动作。

郭芙觉得自己像是带了一个不出十岁的小家伙，怎么见什么都馋啊。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古城的花灯绚烂极了，一年比一年好看，听说早些时候来，还会有冰雕展，现在临街的几个戏台子上倒是有几出表演，中心还围了一处场地随机拉路人参加活动。

可这些都吸引不了刘夏，她只对喇叭里吆喝的街边小吃和带着小灯的各色小物件好奇。

“姐姐，你看，这个卡好看吗？”

“好看，喜欢就买。”

“可是我两个都喜欢，都想要。”

“那就买两个。”

“姐姐，你戴一个行吗？多好看啊。”

“好。”

刘夏把帽子脱下来，带上了一个米奇耳朵的卡，郭芙低下头，让她把一个米妮耳朵的卡戴在自己头上。

抬头时，郭芙看见对面人群中有自己父母的身影，赶忙把刘夏拉了过来，假装帮她整理头，又拿湿巾给她擦了嘴和手，等父母走过去后，才继续前行。

郭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乱，可能是她第一次没有在元宵节陪在父母身边的愧疚，使得她不敢让父母看见刘夏，也可能是她没有做好向父母介绍刘夏的准备。

她太清楚如果向父母介绍刘夏后，他们的反应了——所有没有按“预定人生规道”生活的人，都会被统一划归狐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