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我也闻到了,就是刚才没说。”
“我本来也打算忍忍算了,但这味儿好重,忍不了……”
被叫老四那人,是厨房那边的屠夫,安府每天的需求大,屠夫要宰杀的鸡鸭鹅什么的,也不在少数。
他今天确实杀了不少鸡鸭,身上沾染上血腥味儿也是难免的,但往日他洗漱之后都没人多说什么,今天却纷纷让他再洗一遍。
老四自己是闻惯了血腥味儿,没现有什么不对劲,但大部分人都这样要求,那他也只好照办。
又去仔仔细细洗了个澡,还把白天穿的衣服也泡水里后,老四再回到通铺大房,那几个人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依然若有似无的飘着血腥味儿,老四冲那几个呼呼大睡的人‘哕’了一声,暗骂他们装模作样……这不能睡得着吗?
老四也赶紧躺下,却因为刚才那一通琐事儿,把自己搞得没什么睡意了,翻来覆去折腾半天,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点儿睡意,半梦半醒间,就听见一些,好像有人在偷吃东西的声音。
老四被烦得又清醒过来,正想提醒那偷吃的人小声点儿时,又突然现,房间里只有几个打呼噜的声音,那种吃东西的咀嚼声没了。
打呼噜是不可避免的,老四自己也打呼噜,不可能把人叫起来让人不打吧?
这声音他倒是能习惯,只要不是那种细碎的,一直在耳边动作的就行。
老四便又躺了下去,在室友起起伏伏的鼾声中,他再次陷入半醒半睡的状态……又开始了,吃东西磨牙的声音,反复咀嚼和吞咽的声音,舔舐物体的声音……
老四觉得一阵烦躁,却又在下一刻,猛地意识到,这好像不是人类吃东西能出的动静,好像也不是一个家伙在进食。
他越琢磨这些动静,越觉得恐怖……
‘咚’地一声轻响,把老四从刚才的状态里惊醒,彻底醒过来的老四现,刚才听见的那些动静又全都没了。
老四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暗道难道是自己白天太累,做噩梦呢?
而这个念头刚起,他便听见一声猫叫
原来刚才那是轻响是院子里大伙儿养的黑猫回来了,蹦到窗户上时出的声音。
而此时黑猫的叫声,却不是普通的‘喵喵’声,而是‘赫赫’的低吼。
老四朝窗户望去,黑猫弓着腰,炸开背上的毛儿,朝着屋里他床位附近龇牙威胁。
窗外有一轮硕大的月亮,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那块地板上,映照出黑猫的身影,此时那道影子正奇怪的扭动着,瞧着无比的诡异。
这样的场景,让老四心里憷。
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屏住呼吸,把手悄悄伸到枕头下,莫了个东西出来……是一张泛黄的符纸。
他干这一行的,每天杀戮太多,虽说血煞之气能震慑妖魔,但他家里老人还是不放心,硬是给他求了符纸,要他贴身带着。
也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他这符纸,还真是有点儿作用的。
老四握住符纸后,眼前的景色一花,原本被月光照得亮堂的房间,顿时阴沉了几分。
在心里反复自我建设后,他才鼓起勇气,悄悄朝着床脚那边看去。
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与他对上。
那人的身体周围,围着几只浑身冒着黑气的奇怪生物,比猫大上一段儿,看不清具体模样。
那些东西已经把那人身体上的血肉啃食干净了,剩下一副血淋淋的,还挂了些碎肉的骨架,唯一算得上完整的头颅,其实也被啃咬掉一些皮肉,只剩那双早就浑浊扩散的瞳孔,好似在述说自己无尽的怨恨。
也亏得老四自己就是个屠夫,剔骨的事儿没少干,看见这一幕时,才没被直接吓晕过去。
但他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更容易感到恐惧……为什么房间里会有具尸体?那些啃食人肉的是什么东西?自己要是睡过去,会不会也被它们活活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