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他都是宴席角落里默默无闻的那个,今年则不同,沈淮安心中有计较,宴上少不得要在圣上面前露个脸。
“跟小姐说一声,今日会回的晚些,不必等我。”沈淮安撩起马车帘子对身后的云川吩咐。
“是侯爷。”云川今天也忙的团团转,身为侯府大总管,大小事务都要他点头过目。
至于内院,是个能干忠心的嬷嬷给管着。
待沈淮安放下车帘,云川对行北交代:“你顾看好侯爷,路面湿滑驾车稳当些。”
“放心吧,大总管。”行北拍拍胸脯。
云川这才转身回去,要不是他今日着实忙碌,怎么放心让行北这个傻大个儿给侯爷驾车。
……
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底下丫鬟小厮们也有他们的席面,吃吃喝喝耍耍,有他们自己的乐趣。
沈知念让秋月春桃她们也自去玩乐,这边不用伺候。
月上中天,
正屋里,
估摸着时辰,沈知念放下手里杯盏,缓缓起身理了理层层叠叠的衣摆。
吉祥日子,她脱了平日里常穿的素色衣裙,换了富贵华丽的衣制,撒开的裙摆上绣着暗纹的蔷薇,莲步轻移间仿佛盛开一般,头上一支金蝶活过来般看着就叫人欢喜。
沈知念披了大氅走在最前面,不急不缓,带着云川和另一个小厮在府门前等着兄长归来。
沈淮安白玉般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绯红,整个人多了几分慵懒随性,他背靠车壁闭目复盘在大殿上的表现。
宴上他主动敬了皇帝,说了精心准备的贺词,在皇帝跟前露了脸顺便“追忆往昔”,又被别的勋贵逮住敬了几杯,虽然装作不胜酒力躲了后面的,但是自己不喜饮酒,脑子晕是真的。
他撩开帘布想透透气,远远的便看见威严大气的景川侯府匾额下,一个身披绛色大氅,梳着随云髻的小姑娘,提着灯笼哈着气,边跺脚边朝他这边张望。
手中的灯笼在微风中轻摆,映红了她的脸。不知是不是看见他了,忽地扬起手左右摇晃,间的金翅蝶随着她的动作展翅欲飞,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露出整齐的牙齿,腮边的梨涡隔老远沈淮安都看的清清楚楚。
虽没有一处是世家小姐该有的礼仪,但沈淮安的心却宛若被重重一击,他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万家灯火里有人挂念,有一盏灯是为自己而亮,于他而言已是弥足珍贵……
下了马车,沈淮安脚步加快,停在阶前,刚好跟沈知念同高。
“等很久了吗?”
沈淮安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沈知念感觉自己的耳朵麻了一下。
“没有,一个人在正堂里守着也是无聊,不如出来看看。”说完突然身子前倾,琼鼻微皱:“哥哥喝酒了?”
“嗯,不多,没醉。”温声解释。
没再说话,沈淮安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灯笼,沈知念偷笑着拽着哥哥衣袖一角,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步入侯府。
身后女孩儿一蹦一跳,顽皮的踩着男子留下的脚印,长长的雪路上只留下一串足迹。
……
正堂内,厨房6续上菜,只他们两个主子,菜色依旧很丰盛,摆了满满一桌。
屏退了下人,两人相对而坐,沈知念目光闪动,在袖袋里摸索,脸颊微红:“送给哥哥的新年礼。”
沈淮安接过,哑然失笑:“这是念儿自己绣的?”
手中是一个淡青打底的荷包,上面绣的……青竹?
“我绣了好几日呢!不准笑!”似乎恼了,伸手就想夺回去。
“送出去了怎还好收回去呢。”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小小的荷包,他的嘴角上扬向她传达他的喜悦。
“哼!”沈知念撅嘴决定不跟他计较。
食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