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猛地回頭,難以置信:「憑什麼讓孤打地鋪!」
「晏大人遠道而來,我們自然得盡地主之誼,萬萬沒有讓他打地鋪的道理,至於臣女……」韓素微笑道,「臣女嬌生慣養,必不可受委屈。」
這話乍一聽有些熟悉,賀雲愣神,回憶過來後面色一黑,想說什麼卻無法反駁。
這不正是方才在外頭他拿韓素當擋箭牌時說的話!
晏霜也恰於此時跟了上來,拱手道:「辛苦殿下。」
兩人一唱一和將賀雲的退路通通堵死,賀雲張了張嘴,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這個結局。
韓素是女子,自然得和另外兩人分房。進門前,她眯眼笑著和另外兩人招呼:「明日見。」
晏霜尚且微笑著回禮,賀雲卻只敷衍一點頭,砰地一聲將門關緊。
木門的豎框上沾滿了灰塵,一看便很久沒人碰了,韓素毫不在意地捻了捻手指,推門而入。
黑暗中只聽得到腳步聲,韓素慢吞吞地摸索著點上燈,昏暗的光逐漸將此地照亮。
這是個很小的房間,床占掉了大半部分,剩下的空間則放置了一張方桌。桌上簡單地擺了些針線,牆壁上貼著一張泛黃的辟邪符。
韓素在屋內轉了一圈,而後毫不見外地開始翻東西,從毛線團翻到床下,再從方桌底翻到牆紙後,犄角旮旯也沒放過,里里外外都被她翻了個徹底。
最後,她猛地一掀床褥,終於停了手。
床褥下零零散散地灑著些糯米,有些已經隱隱發黃,和在門外看到那種的一模一樣。
韓素垂著眸,伸手捏起幾粒,發覺那糯米質感格外堅硬,應當已經放了很久了。
古書云:糯米,神賜之物也,質地堅硬,乳色透明,分灑於地,可驅邪避害。
而此屋的主人將糯米灑於屋前與床下,是想驅什麼邪,又想弊什麼害。
屋外突然掀起一陣狂風,遠處的樹葉呼啦啦作響,只聽叩叩兩聲,一個沙啞低沉的嗓音透過門縫傳來:「白粥來了。」
韓素眸色一凝,如疾風般迅將被褥恢復原狀,而後一拉門,笑眯眯道:「婆婆。」
外面沒點燈,很黑,老婦人的半邊臉隱逸在黑暗裡,露出的那隻眼睛顯得陰森森的。
她手中端著碗白粥,色澤微微泛黃,渾濁地黏在一起,光是看一眼便讓人沒了食慾。
老婦人將手中的碗往前遞,向內凹的眼珠死死盯著她:「喝啊。」
韓素笑容不變,接過石碗。
老婦人接著催促,有些惡狠狠的意味:「喝。」
咕咚咕咚幾聲,韓素仰頭一飲而盡,拿手擦擦嘴角,笑道:「味道不錯,多謝婆婆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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