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做了个梦,梦中,她又看到了那本神奇的天书,书页翻飞间,闪着金光的字一串串地飞入了她的大脑中,撑得她头晕眼花。
转眼间,她便已经站在了一条寂静的山间栈道中,抬头望去,群山起伏,云雾缭绕,一片翠绿幽深。
这是。。。。。。影峡山脉?
她怎么来到七星门了?
花翎下意识顺着栈道向上走去,百级台阶之上,是早在流云真君创派时便已存在的七星门大门,巍峨,苍老,沉默。
她曾偷偷来过七星门好几次,但每次走到门口时,便又停住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虽然她总是会刻意去关注七星门有关的消息,但她和季无渊确确实实已经几百年没见过面了。
“花翎前辈,您来了。”一个声音带着巨大的悲恸从上方传来。
花翎稍稍愣了一下,她抬眸望去,便见一名少女穿着素白的衣衫,披麻戴孝,顺着楼梯走了下来,微微俯身向她行礼,又道:“或许我该称呼您为师娘。”
花翎的神色出现了些微的变化。
眼前这少女,她是认得的,季无渊的三徒弟,南宫悦。
南宫悦微微侧身道:“师娘随我来吧,师父的遗体正在天枢峰上。”
遗体?花翎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了:“季无渊。。。。。。死了?”
少女的眼眶泛着红,但或许是眼
泪已经流得太多了,她只是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师娘,师父自东海城回来后,便一直负伤,近来眠川动荡,妖兽来袭,玄天宫又联合其他门派施压,师父不得已只能带伤迎战,这才、这才。。。。。。”
这才什么?
花翎看着南宫悦,她说的每个字她都认得,可是落在耳朵里,她好像完全无法理解那些话的意思了。
花翎茫然地跟着南宫悦一级一级地顺着青石梯往上走,平日里七星门的弟子们大多都是御剑而行,这楼梯上早便长满了青苔,一片浓密密,阴冷冷的翠。
南宫悦道:“师父临终前留下了遗嘱,他给师师娘留下了一些东西。”
“给我留了东西?”花翎有些发愣,她抬着脚向上走去,衣裙飘动,晃得她神情恍惚。
南宫悦点头:“便是在师父的遗嘱上,晚辈才得知了师娘的身份。”
花翎有些搞不懂,他们虽然血契未解,但她已经不知道离开多少年了,季无渊要给她什么?
沿路的七星门弟子都微垂着头,整个七星门都沉浸在一片压抑之中,掌门身死带来的打击非常大。
南宫悦道:“其余长老都出门迎战了,这段时间由晚辈留于宗门处理门派中的事务,让师娘见笑了。”
花翎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张了张嘴,竟然一句话都未能说得出来。
“师娘,到了,此处便是师父平日里居住的地方。”
花翎抬头望去,青石砌成的
宫殿,如从水墨画中透出来的,藏在飘渺的云雾中,淡色出尘。
花翎跟随着南宫悦,穿过了玉石小路,来到了主殿之中。
空空荡荡的殿堂之中只摆放了一口棺材,花翎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才敢垂眸望去。
棺材中的人有一头银白如缎的发,五官俊朗,脸庞白净,他安静地闭着双目,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季无渊?”花翎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无人应答。
南宫悦眼眶又有些泛红了,她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花翎道:“师娘,这是师父留给您的东西。”
花翎抬手慢慢接过,南宫悦便不再说什么,默默退出了房间。
花翎攥紧了手中的储物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走到了棺材旁坐下,安静地看着里面的人,久久出神。
她没有哭,也没有任何言语,安静得就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了一般。
“你怎么会死呢?”花翎伸出手来,轻轻触碰青年的脸颊,冰冷的温度烫得她的手指微颤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她,他永远都不会回答她了。
花翎已经是化神期的修士了,她其实早就已经见惯了生死,只是她怎么能想到,季无渊竟然会死。
他是七星门的掌门,是正道盟中最强的化神期剑修,是一个好像永远都不会被打败的男人。
花翎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那时她出门游历,遇上了一群想要杀人夺宝的散修,他们将她打伤了不说,还因她
的美貌,想对她做出那样的行为。
他们扯开她的衣衫,用脏手触碰她,她只能徒劳地挣扎着。
他们用污言秽语嘲笑她。
“合欢宗的女修和妓。女有什么区别,都是万人骑的婊。子,装什么清高?”
他们放声大笑,不停地羞辱着她,似乎这个举动会让他们很有成就感。
直到那个执剑的白衣少年出现,他很强,几招便将那些歹人全部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