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昨天跟主刀医生联系过了,全麻,手术时不会疼的,你别紧张。”
何有时乖乖点头。
秦深:“安格斯申请了现场观摩,我进不去,就在外边等你。”
何有时又点头,最后笑盈盈问了一遍:“要是做完手术我还是站不起来呢?”
“别问了,我爱你。”
早知道他会这么答,何有时矫情完,立马觉得通体舒泰。
一旁的何爸爸何妈妈听得无语,自打女儿上小学以后,再没见她这么黏人过。乍见之下,又惊又奇,还有点唏嘘,女儿到底是长大了啊。
手术时间排到了半上午,满鼻子消毒水的味道,何有时闻得头晕。她穿着一身无菌服,只露出右膝和脸来,身前支着两盏无影灯,细长的架子从侧旁蜿蜒过来,位置调得很低,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今年多大啦?……腿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身边有人引着她分心说话,何有时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医生护士围了一圈,她什么都看不到,一点都不紧张了。
手术室有个挺人性化的设计,旁边有个小隔间,不是同门进的,中间挡着一扇玻璃分隔墙,家属可以站得远些观看手术过程。
她不紧张,隔着一面玻璃看着他的秦深却揪着心。这面玻璃分隔墙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里边的光来回折射,刺得秦深闭了会儿眼睛。
手术室墙砖惨白,灯光惨白,她脸色也白惨惨的,无菌服裹到肩膀的高度,露出一截纤细的颈来。
离得近了,大概能看得到上面的吻痕,不大,一小点。秦深有点走神地想着。昨晚上有时焦虑得不行,趴在他身上作乱,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秦深也啃了回去。
“疼不疼?”
他朝手术室里做了个这样的口型,何有时朝右膝瞄一眼,被灯挡住了,她摇摇头。
神经已经被麻痹了,却还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右腿被人碰触的感觉,疼倒是一点都没有的。大概是手术已经开始了,秦深那个角度能看到,这才问她疼不疼。
她隔着一道玻璃墙冲秦深笑,没过两秒,就看到秦深掏出支签字笔来,在玻璃上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左右对称,画得端正无比。
何有时翘起唇角,没能笑出声,脸麻了。
她朝着玻璃窗的方向努力偏了偏头,麻醉师挺惊讶:“哟,还醒着呢?赶紧睡,不然一会儿血肉模糊的,你看着多不好。”
被他说得无奈,何有时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再醒来时天都黑了。
“有时?”秦深轻轻拍她的脸,“睡醒了没有?”
有时眨眨眼,眼睛有点花,隔了会儿才看清他的脸。
“手术做完了?”
何妈妈和何爸爸把左边的位置留给秦深,坐在她右手边絮絮叨叨:“行了,关节换好了。手术前你还怕这个怕那个的,哪儿有那么多怕的,这不睡一觉就过去了?我问过医生了,一周下地,两周拆线,复健四五个月就能正常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