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东方汐最终没忍住,皱眉道:“为什么会接二连三漏入魔兽?前几日是一只锯齿魔鲨,今日竟还有更狡猾的。长此以往,谁还敢出门?”
南宫彦吹散雾气,徐徐道:“结界减弱,能有什么办法。只怕这仅是个开始,以后,内海里会出现更多高阶魔兽。”
东方汐仅是想着就忧心忡忡,她问道:“南宫家主上次捕到了完整的魔鲨,不知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南宫彦摇头:“未曾。昨夜去牧家搜查的人回来,也说什么都没找到。”
什么都没找到?东方汐眯眼看着南宫彦,忽然说:“你该不会是有私心,自己藏起来了吧?牧笳母女都是美人,早闻南宫家主怜香惜玉,莫
非,南宫家主的爱美之心又复发了?”
不怪东方汐怀疑,而是南宫彦的行为太过诡异。之前南宫彦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办法,还自告奋勇安排人跟踪牧云归,私下里,南宫玄和牧云归走得也很近。这对父子在骗女人一事上无师自通,东方汐真的担心,自己和女儿都被算计了。
想到这里,东方汐眼前不由浮现起那个人。十九年前,她突然出现在天绝岛时,连东方汐这个女人都被惊艳了。那时候她形容狼狈,气息奄奄,可是依然美的惊人。她身上穿着和天绝岛截然不同的服饰,其华美优雅,让东方汐顿生惭秽。
她带着仙人才有的阵盘法器,衣冠配饰和一千年前的仙人如出一辙。四大家族都怀疑她就是仙界之人,可是牧笳矢口否决,之后她诞下牧云归,离群索居,闭门不出,就仿佛安心在天绝岛住下,再没有提过离开的事情。
可是东方汐不信牧笳不知道,天绝岛的灵石储备根本撑不了多久,环岛结界迟早要破。到时候魔气涌入,海兽围攻,天绝岛上所有人都要死。牧云归是牧笳拼尽性命生下的女儿,东方汐不信牧笳会不给牧云归留后路。
当年南宫彦就对牧笳留恋不已,但牧笳冷若冰霜,从不拿正眼看南宫彦。如今牧云归也长大了,她完美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却青出于蓝胜于蓝,比母亲更增一份冷艳清贵。东方汐每次见了牧云归
都要震撼,而南宫彦素来花心风流,她还真不信南宫彦没心思。
南宫彦虽然还笑着,但眼神幽深,气息不善。修仙之人可以驻颜,他看起来依然年轻俊美,风华正茂,唯有眼睛里的毒辣狠绝透露出他已不再年轻:“多谢东方家主提醒,我南宫家有人有船,若非顾念情谊,大可带着牧云归直接离开,没必要携带累赘。东方家主,你说是不是?”
“你!”东方汐拍桌,茶水猛地荡出来,洒了半张桌案。水流汇聚成细线,滴滴答答朝外流淌,南宫彦看了看,倏忽又笑了:“开个玩笑罢了,东方家主何必如此激动。东方大小姐和犬子婚约在即,我们两家即将融为一体,还是勿要伤了和气为好。”
南宫彦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东方汐又止不住冷笑:“你用一个庶子换取东方家的独女,可真是好算计。”
说起这个,南宫彦也很无辜:“当初订婚约时,我确实想用嫡子和令媛结亲。后来令媛嚷嚷着要退婚,我也没说什么,是令媛改变主意,不再换婚了。”
东方家当初上门逼南宫玄退婚,本来就是南宫彦默许的。他们已经说好将婚约换给南宫夫人的嫡次子四少爷,谁承想在最后关头,东方漓竟然反悔了。东方漓当着众人的面说生是南宫玄的人死是南宫玄的鬼,东方汐即便恨女儿上赶着,也没办法继续转圜。
东方汐看着南宫彦冷笑,讽
刺道:“要不是南宫家主风流倜傥,处处留情,当年婚约也不会出差错。”
两个大家族订婚,条款自然是早就敲定好的,本来双方已经默认让东方漓和南宫夫人肚子里的男胎订婚,遂宣布说东方漓和南宫家的三少爷指腹为婚。谁能知道南宫彦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子,顶了三少爷的名头,南宫夫人气得要死,东方家也吃了个闷亏。
东方汐看不上南宫玄已久,要不是最近他突然打通天枢星脉,东方汐无论如何不同意将独女嫁给这么一个人。其实现在东方汐也谈不上多喜欢南宫玄,但是女儿跟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要嫁给南宫玄,东方汐只能捏鼻子认了。
南宫彦确实没在南宫玄这个庶子身上投注多少心思,但他疏忽可以,外人看不起却不行。南宫彦将茶杯放下,弹了弹袖子,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今日专程叫东方家主前来,可不是为了谈这些陈年旧事。”
东方汐也知道大事要紧,便没有再挑剔南宫玄和东方漓的婚约,而是说道:“我们东方家诚心合作,只要能渡过此劫,我们愿意倾族之力协助南宫家,漓儿便是证明。但我们已经押上少主,南宫家主能不能拿出些诚意。明明之前说好了,你却突然给牧云归补足积分,如此反复无常,你让我们如何信你?”
“事在人为,实行起来难免会有意外。”南宫彦淡淡说,“还不是领
事堂那些人太蠢了,自作主张,坏了我的大计。既然已经打草惊蛇,再布置下去也无用。将领事堂的人全都撤了吧,日后若牧云归去换积分,也不必再压着了。”
东方汐紧紧皱着眉:“全部撤掉?那我们后面的安排岂不是全盘皆输。”
“这才哪儿到哪儿。”南宫彦轻轻摩挲茶杯,养尊处优的手指搭在鎏金青瓷上,贵气逼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她硬是攒够了报名费用,那就如她所愿,让她参赛。”
东方汐颦眉,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南宫彦手指在杯盏上轻轻一敲,眼睛中精光四射:“提前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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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学堂放假后,牧云归换了衣服,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等醒来时,屋外阳光正好,窗檐如洒了层碎金,光辉璀璨。牧云归用力抻了抻胳膊,推开窗户,发现外面停着一只纸鹤。
牧云归惊讶,一天之内,怎么来了两项通知?她打开纸鹤,一行字马上浮现在半空:“大比提前,五日后初赛。”
牧云归瞪圆了眼睛,颇为惊异。日期不是早就定好了吗,为什么突然提前?
牧云归知道昨夜警报触响是因为江少辞,但其他人不知道。如今各家都为了“魔兽”风声鹤唳,长老会却在这种时候提前大比,实在太诡异了。
以牧云归对四大家族的了解,他们保守又傲慢,遇到变故,百分之百会一刀切掉所有隐患,而不是迎难直
上。他们如此反常,到底想做什么?
牧云归坐在窗前沉思,余光瞥到江少辞拿了根魔兽骨头去厨房。牧云归没有在意,江少辞么,去厨房很正常。
等等,去厨房?
牧云归眨了眨眼睛,悚然一惊,赶紧追出去:“住手,那个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