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透出几分不满。
“饿与不饿,跟我说不着,去找大头领说去!”
塌脸似乎不惯着宽鼻,根本没给他好听的,就像撵一条狗似的想把他撵走。
“塌脸,你拿大头领压我是不是?”宽鼻恶狠狠地瞪那着对方,“你等我逮住机会非把你那半边脸也砸塌。”
塌脸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阴冷地瞪视着宽鼻,默默无言地泄着心中愤怒的情绪。
“谁呀!对本寨弟兄如此口吐狂言?”
一个身躯庞大、胸膛厚实、满脸横肉之人,左手戴了四枚珠宝戒指,右手揉搓着一对石球,朝着伙房,迈着方步缓慢地走过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瘦得像旗杆的随从,表情冷厉而孤傲。
此人生了一个肉球鼻子、双颊凹陷、一头质糟糕的灰,双腿细长得有点罗圈。
他怀里抱着一柄巨剑,通体黑色,黑得耀眼,黑得夺目。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像上苍一只眼眸,一只无比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眼睛,注视着天下万物与黎民百姓。
漆黑硬皮剑鞘斜插后背,剑柄上的尾端是一枚切割成心形的红宝石,嵌在狼口中,剑身有三道很深的血槽。
天光下,剑身表面熠熠生辉,光滑得犹如清水从容而舒缓地流过,剑刃则像壁立千仞的陡崖高耸挺拔。
这绝对是一把好剑,古剑,宝剑,萧云邈一眼就喜欢上了它,他动了歪心思。
他觉得这样的好剑掌握在劫匪手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无形中增加了劫匪的罪孽。只有自己拿在手中,才能更好地挥它的用途。
“大头领,在下只是跟塌脸开个玩笑。”
宽鼻说着,嘴角古怪地扭了一下,心里明显不服。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宽鼻也懂得大丈夫顶天立地,能屈能伸。
藏在暗处的萧云邈,觉得这是全天下最诡谲的微笑,好像宽鼻在酝酿着什么,但显然没有时间让他们内讧了。
“我量你也不敢胡来!”
大头领脸色一沉,手中石球被彼此摩擦,出的声音尖利刺耳,他像是在威胁宽鼻,小心我手中石球削你脑袋上。
宽鼻等人站在一边,弓着身子,满脸堆笑,紧着点头,好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真的像个奴才。
大头领双手揉搓着石球奔山门去了,那个一脸没有任何表情的随从跟了过去。
斜阳从沉寂的林木之间掠过,照得树下一片斑驳。
宽鼻等人看见大头领离开了,像是百无聊赖似的,一时间不知道去干什么好,便站在原地想了想,闷闷不乐地走回山洞。
萧云邈看见院落基本上没人了,便把石沝琢与几个校尉招呼到自己身边,给他们大概分配了一下任务。
他让两个校尉带领十个弓箭手分别上到上风向的那几座房屋顶部,压制整个院落里的敌人,如果院落敌人被压缩进山洞,要留下两名弓箭手警戒,其他人随同他攻击山洞。
石沝琢带二十个人和两名弓箭手去偷袭山门,并守住山门,防止下山劫匪溃败后往山上逃。
那良才和一个校尉带五名护卫负责看押女人和俘虏,羁押地点由他们两人一会儿根据几个房屋情况做出决定。
他则带领其他护卫进攻山洞。
他先强调无论执行什么任务,最重要的是防止自己受伤,防止敌人从暗处和谯楼射出的冷箭。其二是行动要迅,绝不能给劫匪喘息之机。其三在他没有出攻击命令前,任何人都不能轻举妄动,一旦敌人察觉他们,组成防御阵地,进攻就会受阻,强攻会造成人员伤亡。
萧云邈布置完任务,要求大家趁着院落无人,赶紧迂回到最佳偷袭地点,准备行动。
萧云邈看见大家四处散开了,招呼过来跟随自己的三个弓箭手。
他给这三个弓箭手的任务是,进入山洞后,寻找并消灭劫匪的弓箭手。只要是身背弓箭的就要让他失去射箭能力,并非要射杀。
萧云邈安排好一切,做了两次深呼吸,稳定心神,凝神静听,感觉到山下没有打斗动静,那就说明裴将军他们还没有到,但听刚才劫匪对话,说明劫匪二头领已经领着人下山了。
骤然,他心一下紧缩起来,他听出山门传来高声咒骂和训斥的声音,他不相信是裴将军他们战败了,但不是他们战败被俘,山门外何来的咒骂与喝斥的声音?
他把目光转向山门,神情紧张与不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看看到底外面出了什么事,劫匪带回来的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