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光今天算是涨了志气了,两条大鱼用水草穿了鳃挂在车把子两边,水桶里还有小半桶的小鲫鱼、白条啥的。
愣是在住了十几年的老胡同里,来回蹬了三圈!
要不是老街坊看不下去了,问他是不是老年痴呆迷路了,他还在那蹬呢!
今天叫个扬眉吐气啊!
朱有光跟老伴说:“把这两条鱼放盆里养着,明天中午再切斤肉,我请钓友上门喝酒!”
他老伴跟他生活了三十多年,还不知道他。这鱼八成也不是自己钓的。
算了让他舒服舒服好了,一天天的都怕他背过气去。也不知道挺大岁数,跟鱼较什么劲?
第二天中午,夏天拎着点应季的瓜果蔬菜上门了。
朱有光一开门:“嘿,小天来了?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你说你人小鬼大的!”
进门来,夏天对朱有光老伴口称大娘——初次来访,打扰了。
嘿!老朱的钓友是个小伙儿子?!
你别说,长得怪好看的。
大高个,真白净,五官长得也好看,看着就让人稀罕。
“快坐快坐,饭马上就好~”
初次到访,夏天也没好意思放开了吃。
就这,老两口都直夸夏天胃口好,身体倍儿棒。
夏天能说会道,可把这退休老两口给哄得找不着北了。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人生经验~
夏天的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在夏天的“花言巧语”下,朱有光都喝的都有点喝上听了——要喝多了。
就一上来了,他开始滔滔不觉得说自己的一些过往,倒是没把夏天当小孩。
这朱有光今年六十一了,刚退休。
他家学渊源,小的时候就跟着亲戚在旧社会典当行当学徒,年纪轻轻就上柜台给人掌眼了。
一开始是在文化部门,跟古董打交道来着。
后来几年去了印刷厂当小工,现在这不退休了嘛。
本来有人请他出山再干老本行的——这年头懂这个的真不多,基本没有年轻的。
但他因为前些年的经历,有些心灰意冷,跟钓鱼较上劲了。
“要不怎么说隔行如隔山呢!这死的东西在手里任凭摆布,这活的鱼在水里,是真不听话啊!”朱有光喝的脸通红。
“昨天你把我给救了,我也想清楚了,不较这个劲儿了。我还是爱这一行的,明天就去荣宝斋……”
夏天举起杯,不过里头是水——太早喝酒影响大脑育~
“恭喜朱大爷重拾旧爱好,继续为祖国光热。干杯!”
“干杯!”
其实那天撒网的时候,夏天就觉得这老头不像是干力气活的。
一是身形,二是步伐,三是抛网的动作……没干过啥力气活。
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己抛水里头去。
说起古玩字画啥的,朱有光那话可就太多了。
夏天也听的津津有味的。
第一辈子就挺好这玩意的,什么牛老师,什么这可不兴戴啊,什么光头海东,什么手艺贾的……可看了老多了。
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入行不成?
现成的领路人啊!
这年头正适合搞收藏啊!便宜!
呃……便宜我也没那个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