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彬不跟他計較,這麼多年的朋友,他知道徐江是什麼性格。
他只是覺得挺無奈的,為啥在他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脾氣好點兒的?
喝了幾口水,喉嚨里總算舒服了一些。
在救護車上的時候,沈彬有過短暫的清醒。
當時意識模糊還沒覺得什麼,現下醒了過來,知道自己在地板上躺了一夜,心裡酸楚的也不是個滋味兒。
徐江把杯子接了過來,儘量平靜地問:「你去裕豐集團幹什麼?」
「送文件。」
徐江一聽就炸了毛:「送文件?你忽悠鬼呢?8點給我打電話,那會兒公司里早就下班了吧?你給誰送文件,醫院的文件什麼時候需要你去送了?」
沈彬心裡酸脹的厲害。
剛剛甦醒,他現在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也不想多說什麼。
沈彬垂下睫毛,儘量掩飾著眼裡的落寞:「徐江,你別問了。」
徐江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但凡是沈彬不想說出來的事情,必然是讓他傷心難過的事。
考慮到他剛剛退燒,徐江也不想逼他。
「那行,我不問,你先休息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
沈彬淡淡的「嗯」了一聲,偏過頭,眼神看向了窗外。
天灰濛濛的一片,如同他此時的眼神一樣。
人在難受的時候,似乎格外感性,情緒總會瞬間湧上來,讓人猝不及防。
沈彬緩緩一口氣,他並不想瞞著徐江,只是很多事,從一開始他就不了解。
在他看來,他和楚寒是一段地下戀情。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他和楚寒的感情,怎麼看怎麼像自導自演的一場獨角戲。
感情的事,可以敢作敢當,但真的很難做到輕拿輕放。
明明知道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再一起,卻總也忍不住期待。
明知他在外面有人,還要假裝不在乎,這種沒有身份的醋,吃起來的感覺有多難受,其實也只有自己知道。
這些年,自己獨自咽下的委屈和心酸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了。
曾經,他也想要找楚寒傾訴。
可他的冷漠和無視,讓沈彬一次次的覺得,還是算了吧,也沒有必要再說了。
很多話忍著憋著,也就再也不想說了。
沈彬不想把過去的事翻出來重講一遍,這樣只會讓自己更難受、更難堪。
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誰願意這樣卑微?自己心甘情願找的傷,他又能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