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试着找找,也没想到上周就找到了。”祁业翔似乎感觉到了叶朝的不快,“叶,我这次去只是做个手术而已。我还会回来呢!”
祁业翔最后的这句话叶朝想到了多年以前的柿子林,在有着奇异色彩的晚霞的笼罩下,成熟了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红灯笼,那个穿白色长风衣的年轻老师在溪水般清凉的风中站了起来,被霞光烧红了的天空都成了他的背景,“我还会回来呢!”他这样笑着和叶朝说。可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却击碎了叶朝的梦。
“好吧。”叶朝说,“你休息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走廊里,叶朝拨通了史杰的电话:“史杰,我下午把那3万还你……对,不用了……不是,这事和你没关系,是用不着了。……不是客气。他找到他爸了,手术他哥哥也已经给安排好了,是真的用不着了……”
(下)
两年之后的一个夏日夜晚。
“小叶,想我了吗?”
“呵呵,别烦我,我正做project呢,明天就要交了。”
“小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祁业翔在电话那头详装愠怒的说道,“don’tleaveyourprojectsuntiltheverystute!!”
“ok,ok,下次保证不会了。”
祁业翔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给你买点夜宵吧,想吃什么?”
“azzarel&toatoes”
“好吧,专心做你的project,我半个小时后到你那里。噢,下周你放假后我们一起去伦敦玩好吗?”
“你想去欧洲?”
“是想和‘你’去欧洲。”祁业翔狡猾的更正,接着用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诱惑道,“thkaboutafantastic,roanticeuropeantrip”
“好吧好吧。”电话那边的人终于禁不住诱惑的答应了。
祁业翔继续引诱道:“你父亲现在不是正在sheffield吗?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去那里看他……”
“咳,咳”话筒那面的人显然被咖啡呛到了,“去看我爸的事,这个……以后再说吧……。你倒是快点过来啊,我都写了一天了,只吃了一点rnfke。”
祁业翔说了句好便赶忙放下电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直奔最近的italytakeaway的店。
放下电话后的叶暮又喝了口cappuo,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叶朝看到来电显示上有一大堆的000,知道是叶暮打来的国际长途,欣喜地按下接听键便听到了叶暮从大洋彼岸传来的声音:“哥,我好累。”
“怎么了?”叶朝听到叶暮疲惫的声音心里一疼,“最近学习紧就不要打工了,需要钱的话哥给你寄。”
“那哥你帮我再寄3000美元过来行吗?”
“啊?上个月不是刚寄了2000吗?”
“那个交rent了啊,我现在都没钱买吃的了。”
“好好好,过几天我就给你寄去行吗?”
“过几天?哥,”叶暮拉长了声音说道,“你想饿死我啊,这周末就帮我寄过来吧。”
叶朝只得赶紧说行。
祁业翔走后不久,叶暮就接连接到了3,4个美国大学的offer,但都是没有奖学金的,叶暮读的是人文学科,申请奖学金的难度比化学、物理、工科的学生要大的多。在叶暮向叶朝抱怨这些的时候叶朝问他:“你到底想不想读?”叶暮说想是当然想的,可没钱怎么读。叶朝说既然想就去读,钱的事由他来想办法。可实际上叶暮的花销远比叶朝想象的还要大很多,叶朝本想叶暮可以靠自己打工挣些钱,剩下的他再多干几份工作就可以解决,谁知道第一个学期下来,叶暮的成绩都是c-,还fail掉一门,于是叶朝再也不让他去打工了。这两年多来,叶朝卖过家当,除了上班外还去打了3份临时工,为省钱从过去的两室一厅的单元房搬到了现在的一间破破烂烂的平房,甚至还真的去卖过2次血……可这些都抵不住叶暮的花销,最后叶朝终于开始往周围的人借钱了,虽然叶朝平时的人缘好,但借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大家就都有了意见,更何况叶朝常常是打好几份工也很难还清借下的钱,于是不到半年,所有过去可亲的朋友都变成了看到叶朝就黑着脸绕开走的陌生人。两年前,叶朝的父亲又因为心脏病住进了医院,医生说需要做手术加心脏起搏器,这时候的叶朝已经是一文不名,最后他终于拨通了祁业翔的哥哥在接祁业翔走时留下的电话号码……
祁业翔刚刚把外卖放到车里就接到了哥哥祁业翱的电话,即使隔了电话祁业翔还是能感觉到哥哥的怒气:“小翔,怎么回事?!你那个姓叶的朋友又往家里打电话借钱了,上个月底你不是刚给了他2000美金吗?怎么现在还没一个月呢就又要3000!叶翔啊,这两年你都借给他70多万人民币了!而且,而且他从来没还过一分钱!!”
祁业翔皱皱眉头:“你这次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你不在家!就挂了。”祁业翱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吃了枪药,“就算他在那个时候帮了你也不能这样子敲诈吧,不是找借口说他爸爸生病就是说是弟弟上学用钱,就算这样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我上大学的时候学费可差不多都是自己挣出来的!他弟弟怎么就花了70多万?欺诈!根本就是欺诈!你在他家住过几天难道就有义务帮他养全家?我觉得他这个人品质有问题,小翔你还是不要和他来往的好。”
“嗯,我知道了哥,这个我来处理吧。”祁业翔想了一下说道,“我的手机号码你不要告诉他。”
祁业翱不加犹豫的说道,“我肯定不会告诉他的……业翔,爸爸在这边不容易,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学老师,也就这么点积蓄,前两年爸在chatown开的水果店又赔了钱,现在他自己的生活也一直都是很拮据的……上次你一回来他就把几乎是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了你了,你可不能这么……”
“哥,你放心,”祁业翔一边倒着车一边对着手机说道,“我不会乱花爸的钱的。”
“唉,好吧,那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祁业翱叹了口气,挂掉了电话。
祁业翔暂时停下了车,拿出支票本,在金额一栏上填上了2000,他沉思了一秒,随后又在2000后加了一个0。
虽已入夜,街上车辆仍像流水一样的来来回回,被微雨浸湿的路面上反射出变幻莫测的诡异光彩,路边邮箱的递信口黑黝黝的,在祁业翔的眼里就像是一只怪兽贪婪的口,他将装了支票的信封投了进去,喃喃自语道:“……今天我们两讫了。”
(上)
祁业翔踏上并不宽阔的楼梯,棕色地毯下的木质地板在吱呀吱呀的作响,叶暮和他的两个同学在学校附近一个不错的街区租了个设备齐全的apartnt,已经搬进来快一年了。开门的rudi是学artdesign的大二学生,每天都穿的很punk并且对grun痴迷不已,但总的来说还是个不赖的家伙。他和祁业翔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并且强烈建议他去参加周五晚上的surb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