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脑壳,你最近忙不?”
白脑壳低着脑袋,用手剥瓜子。
不过他没有自己吃,一直放在旁边的一个碗里。
估计是刚才和我母亲聊天的时候,给我母亲剥的。
“大过年,忙啥啊,你不会又想喊我给你种地吧?”
“不是,就是圈里的牛羊,这些牲口都要过个年吧。”
我嘴角一抽,不知道为什么,我天生不喜欢干农活。
我家地方到户后,一直都是白脑壳和徐争偶尔管一下,要不是每年都要交粮食,我都不想种了。
(我记得在o3年还是o6年之前,农村有田地的人,每年都要交粮食,不能交钱,必须是粮食,大几百斤从家里挑去收粮站上称,真要人老命了)
没他们两个,我估计我家的土地都要丢荒。
“你扯什么蛋,天寒地冻有什么能种的,去土里撒点白菜种子?这我不会自己来啊,我有懒到那种程度吗?”
白脑壳放下心来,轻轻点头,“行,那你说你要干嘛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即便心知,此时我对白脑壳说谎,很可能会影响我和他的关系。
但我还是决定不让他掺和进来。
白脑壳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该听的话他从来不听。
但这次不行,这次我不想有任何风险。
机会就这一次,我在许牧野身上,已经赌了一次他的性格。
不能再按照我的了解,去赌白脑壳的性格。
“我那车被徐争开摔了一次,现在开着总感觉叮咣作响,你帮我开到省城去看看,是不是要修一下。”
白脑壳定定的看着我,他那一双因为白化病,血色的眼睛让我一阵不舒服。
“就这事?”
我嗯了一声,“是啊,陈上云还是个崽崽,我不放心他,徐争就算了嘛,估计会撞死在半路。”
“我去年一年都到处跑,想这段时间多陪陪我妈。”
我的这些理由,说服了白脑壳。
他点头答应,“好,那我明天去?”
我笑骂道,“你刚还说就是牲口都要过个年,人家不过年不是嘛,过了初七再说吧。”
白脑壳看着我好一会,最终说了一个好字。
恰好徐争这时候也跑着回来,手里多了一副扑克牌。
我们借着灯火,在这炉子旁边玩起牌来。
……
大年初六,去丈母娘家的陈强回来,我和刀疤相约,提着酒肉上了他家。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才从他家出来。
随后杨琦带着两个人,从乡下赶到柳巷镇,在陈强家住了下来。
刀疤的两个亲戚,也在同一天顶着寒风,来到了柳巷镇。
至于徐争和他带来的两个人,一直都在我家住着。
正月十四,我把车钥匙给了白脑壳,让他去省城看看,我这车有什么毛病。
当天晚上,我坐在家里,关上房门。
将一把杀猪刀放在磨刀石上,磨得锃亮。
就等明天大十五,也就是元宵节。
瘤子,这个坎儿是你的也是我的。
谁能过去,就看谁八字硬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