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无归双手背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头上的花没弄掉。”
柳青沉低头,摸下一片花瓣,知晓师父打趣他,就坦然笑笑,解释说:“我去描花样了,想做点东西。”
苏谨言后知后觉,了然道:“师兄是要给姝红打饰?原来我们是顺便?那我可要好看点,你可不准敷衍我们!”
“好好好,绝对不敷衍。”
几日后的成品是两颗水滴状的坠,磨去时光沉淀的颜色,鳞片银亮锋利,在日月光下都有着幽蓝冷光,却又不会过于阴冷,坠在尾尤为好看。
苏慎行捏起来那颗“水珠”,当即大呼小叫起来:“师兄这就是做给你的,哪有男人戴这东西的?太丢人了!”
“那你也得戴着,这可是家传的。”苏谨言按着他,将一颗水珠坠在他脸庞丝,“不准取下来。”
“啊——”苏慎行愁眉苦脸,小偷小摸想要取下的动作被长姐察觉,一个哆嗦站直身体,嘴里嘟嘟囔囔,什么“我可是男子汉”“这一点都不潇洒”等等。
小小一颗水珠压垮了他“大男人”自尊,偏生碍于苏谨言的威严不敢动,只得嘀嘀咕咕泄。
诸明日咳嗽着踱步而来,细细观察一阵,评价说:“挺好看的。”
“好看?”苏慎行古怪反问,撩起自己耳畔的长说,“你觉得好看,那我送你要不要?”
“苏慎行!”
“哎呀,我只是开个玩笑嘛,明日又不会真的要。”苏慎行赶紧跳开,避开了姐姐的拳头。
苏谨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是做师兄的,到时要照顾好师弟师妹还有明日,听到没?”
苏慎行连连摆手,颇有几分不耐:“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傻,你老说干什么。”
两日后由苏慎行带着几个师弟师妹们,启程去凌云刀派学习。冷不丁走了这么个碎嘴子,永阳观冷清不少,就连何无归都说耳根子太静,还有些不习惯。
在苏慎行和诸明日的一只只纸鹤传信中,柳青沉亦是孜孜不倦地追在颜姝红身后。
柳青沉和颜姝红同为佼佼者,名声极盛,两人的所作所为都被众人看在眼里。故而这场“男追女”亦是成为修真界津津乐道的事儿,还有看得闲的开了赌注,赌颜姝红何时答应柳青沉。
一时间关于他们二人有看好的,也有不看好,还有只为八卦的。但不论怎样的说法柳青沉都不管不问,一颗心栓到颜姝红身上,她去哪他就随着去哪。
柳青沉好友时常找不见他,没办法只得去找颜姝红,不想一找一个准,闹了个“问柳不见姝颜现”的笑话,许多人因此打趣,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多提,从不因旁人说这些事而生气。
柳青沉文雅约束,颜姝红豪爽强劲,直言直语,偶有和人闹出不愉快,再加上她的战斗实在是过于狂野——做什么都是肉搏战斗,妖兽的脑袋被爆了个稀巴烂才开心。
跟她外出游历亦或者秘境试炼,常常要准备好几件衣服,不然就得沾了一身血或脑花,弄得狼狈不堪。久而久之,就没几个人跟她一块组队,她不在乎这些,自己玩得十分畅快。
颜姝红盘腿坐在地上,提起自己的袖子,上头挂了血,再看身边人衣衫上沾的更多,正是她刚才爆脑壳上头,没注意溅上的。
柳青沉丝毫不在意,眼眸似含秋水,微波粼粼,温和地望着她,望得她心打鼓,赶忙别开眼。
“你衣裳都脏了,不换了?”她说。
柳青沉随便一扫,“总归是在秘境里,换了还要脏,不如出去一并再弄干净。脏了才有探秘境的意味。”
颜姝红笑道:“你倒是会说话。跟了我这么久,我没答应你也不拒绝你,难道你不生气?”
“为何生气?”柳青沉长剑搁在身侧,闲散就地而坐,“不答应不拒绝,便是说明你在了解我。一见钟情于我,同修并不知晓我是何人,自然不会贸然答应。伴侣为彼此漫长生命的依靠,无论好坏都要包容接纳,若是一无所知,只为了眼前之情冲动决定,岂非是对两人的不负责?况且,起情在我,怎能因自情去焦急催促同修的答案?我之情非你,你想怎么做都好,我会等到你给我的答案。”
颜姝红支着下巴问:“你不怕别人笑话你?”
“我做什么旁人何干?”柳青沉扬眉,“我并非稚童,不需要别人替我做主。”
他看着文气,实际上异常执拗,自己决定的事,便是最亲的师父也不能扭转半分。
颜姝红垂眼思索,忽地一只手托着木盒映入眼帘。
柳青沉轻轻道:“赠予同修的。”
木盒之下是一对耳饰,柳条环形为藤,中下方坠着一朵红花,层层花瓣逼真艳丽,就连其中细微花蕊亦是分毫毕现,精致异常。
颜姝红端详着一对耳饰,没说好看还是不好看,只是道:“倘若我了解你现仍是不喜欢,将你拒绝了,你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