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身心疲惫地瘫坐在床上,心情随着聂北弦的愤怒而跌入谷底。
思绪纷乱如麻,慌乱无措。
聂北弦这段时间对他出奇地好,他虽然无法接受聂北弦不许他见王凯这件事,却也不希望自己因为任何事与聂北弦闹得不愉快。
这段时间他不怎么敢去想,聂北弦是怎么看待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的。
他怕想得太多,会打破现在的这种美好,会受伤。
苦日子过得太久,他特别珍惜眼下的时光。
不管这些是真实的,还是他自己骗自己虚构出来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活在当下,过好他现在所拥有的每一秒。
他胡思乱想着,6嫂忽然敲响了他的门。
她端来了一盘娇红欲滴的草莓,笑盈盈地说:“惜惜少爷,刚才吓着了吧?这是我昨天从新西兰订的有机草莓,今天早上空运过来的,特别新鲜,您吃点甜的,压压惊。”
林惜接过去,又询问妙妙的情况,得知妙妙被何管家他们照顾得很好,他才放下心来。
6嫂走后,林惜端着那盘草莓,犹豫着走到聂北弦的房门口,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敲门,摇了摇脚上的小铃铛,屏住呼吸等着。
几分钟过去了,房门却纹丝不动。
林惜再次摇动小铃铛,看着紧闭的房门,长叹一口气。
就在他以为聂北弦不会回应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房门忽然打开,聂北弦敞开的衬衫领口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素来整洁利落的聂总,此刻的领口像是被暴力扯开的,领带歪歪斜斜地耷拉在领口下,显得有些不整,也有些颓靡。
房间里烟味很大,一股脑儿涌出来,呛得林惜忍不住咳嗽起来。
聂北弦转身回到了写字台旁边,把林惜晾在了门口。
林惜忍住咳嗽,走进去,把那盘草莓放在聂北弦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自顾自打开了两扇窗户。
室内的烟味渐渐消散,淡下来。
聂北弦却仍然坐在那里,望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和指间燃烧的猩红烟蒂,对他视而不见,貌似无动于衷。
气氛有些压抑。
林惜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聂北弦身边,屁股靠在桌子上,试探着去拉聂北弦的手。
指尖刚刚触碰到聂北弦的手背,男人却忽然将手移开,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
林惜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停了两秒,再次朝聂北弦的手探去,用力握住了聂北弦试图再次移开的手。
这时,聂北弦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的一只手被林惜握着,另一只手指夹着香烟,倒不出空来接电话。
就挑眉朝林惜看过来,冷沉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
“撒开,我要接电话。”
林惜扁起小嘴巴,被吓得心尖颤了颤,鹿眸却乖软而又倔强地看着聂北弦,就是不肯松手。
聂北弦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另一只手里的烟蒂用力按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接起了电话。
林惜看着他的唇语,知道有人叫他出去喝酒,心下忽然更慌了。
要是聂北弦在这种时候出去,恐怕又会像上次那样,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回来就拿他撒气。
聂北弦挂断了电话,林惜忽然起身跨坐在他腿上,两个人的姿势显得异常暧昧。
聂北弦眸光颤了一下,薄唇紧抿,“你这是干什么?我有事要出去,起来。”
林惜却赖着不肯起,他从桌子上拿起一颗草莓,用手语轻轻比划着:【6嫂说这草莓很甜,吃了心情会好。】
聂北弦剑眉蹙紧,语气略显不耐,“没时间,回来再吃。”
林惜却把草莓塞进自己嘴里,颤着水汪汪的鹿眸,央求地看着聂北弦,用手语比划:【我也很甜,要不你尝尝再走?】
他含着草莓,凑近聂北弦,呼出的气息轻轻拂过聂北弦的鼻尖,带来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口中的草莓散着淡淡的清甜味道,闻起来特别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