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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不灭（第1页）

2o24年12月24号，清楚的记得那一次平安夜，我与眼下莫名的男子一起狂奔在拥挤得人山人海的购物中心，耳边飘来坂本龙一的《Lastdays》

悠扬的钢琴曲萦绕在心间，却又被阵阵嘈杂的人声掩盖，最终如同那被无数人涉足的雪地变得残缺不全，在天空中飘散的小雨中消融。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恼怒，讨厌人的存在。

我将这一切都抛之脑后，身旁的男子我到现在才开始端详起他的面貌，瘦削的脸庞，高高的颧骨，下巴出奇的洁净，有种忧郁的西方雕塑的美感，硬要说的话可能跟那尊大卫有点相像。

前方便是电梯门，我们并没有选择进入，那样太浪费时间，我与“大卫”选择走旁边的消防通道，猛地撞开门，杂乱的并排上楼，宛若两个调皮的孩子，躲避母亲的责骂时那样。

通道的尽头，天台，我犀利的察觉到，那道冷漠的目光所带来的杀意波动，单调又纯澈。

“大卫”走上前推动消防门“咔哒”，大门只是吝啬地露出一条缝隙，很显然，大门被反锁了。

我们开始高呼：“喂，王叔，开门。”

缝隙里传来王叔的声音：“别来捣乱，小子们，这伪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砰砰砰”，一连串枪声，可还是淹没在雨雪之中，突兀的消失，“麻的，枪对它没用。”

“限制它行动就行了，掩护我。”王叔急于躲避诡谲的触手，高声向老齐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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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卫”争相凑在门缝后，贪婪的观察天台的情况，冷冽的寒气掠过门缝，拂过我们的面庞，我和“大卫”此刻如同是在打开地狱的大门。

“王叔，放我进去，你们人太少，得压满攻击。”

毫无回应，只有时而牙酸的刀拼，和时而沉重的枪声。

王叔手上的长刀着耀眼的红光，似乎是高温加热下的钢铁，在以白色为基调的雪景下格外显眼，终于，怪物出现在视野中——

无数分支生长的星空为底色的躯体，神秘又致命，如同一株四面生长的枯树，每只树杈不断的下切，穿刺，招招致命，王叔挥动着长刀，砍掉袭来的触手，同时被老齐子弹击打下的树干，片刻的空洞后再次愈合，神秘的星空包围了空洞。

“大卫”对我说或是在嘀咕着：“伪人惧怕高温，同样是肉体凡胎阿。”

王叔一步步朝着怪物主干靠近，此时的怪物早已没了人形，只有那属于死者的头颅陷在主干上，露出苍白的脸。

等等，这张脸依旧在笑，讥笑吗，讪笑吗，都不是，这种笑难以言表，早已脱了尘俗——让我想起的是

佛的笑。

当你站在佛造像前

无论你信仰与否

还是会被他的拈花微笑而打动。

佛不能没有笑，之所以微笑是为了让人忍不住地问，自我审视，为了树立榜样，为了不让众生成就恶业，所以微笑。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我后知后觉。

当我将目光再次对焦时，那触手，攻击王叔的触手，急转而下，刺向换弹夹的老齐，一抹艳红的莲花在雪地中绽放，血红色的根系也在雪地中芽。

王叔怒吼出声：“老齐！！”

可无奈，接踵而至更多的触手，让他难以感伤，不得不切断这绝望的荆棘。

那张笑脸愈脱。

我和“大卫”，一语不，肃杀的气息弥漫在寒风中。身体里的那块血肉颤栗着，我暗自嘲笑自己的懦弱。

接着“大卫”猛地站起身，走向身后的消防箱，拿起一瓶灭火器，走回来，开始奋力的撞击门把手，我让开身，任由其摧毁。

一下，两下，，，，十下。

门锁“咣当”掉落在地，我们同时踢开门，“大卫”从口袋里取出手枪，不过那是一把信号枪，上膛，“嘭”夺目的闪光飞射而出，插入怪物的主干，怪物疼痛的痉挛起来，众多触手缩回，“大卫”顺势再装填一，射。

此刻的怪物像悬挂着两个太阳的神树，四射的火光，照亮了白雪皑皑的天台。

楼下商业街上的人们看到头顶的白光，会想些什么，我不清楚。

王叔一步步退向老齐，老齐此刻口吐鲜血，胸口的血如同一座小型喷泉，染红了半边大地。

苍白的面颊最终和苍白的雪地融为一体，沉沉睡去。

王叔甩动刀柄，刀刃应势而掉，王叔走向旁边的黑色办公箱，抽出一柄新刀刃，安插在刀柄上，很快，刀刃开始红，高温，使得飘散而下的雨雪，在周边一瞬间气化，水蒸气遮盖了王叔的脸。

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泪花。

“看来你还是在我前面老去了。”王叔取出胸口的半支烟，用刀刃点燃，用嘴叼住，猛吸：“当初那次屠杀，你我苟活了下来，可还是没逃过怪物的手掌心。”

说罢径直走向怪物，吐出一道烟圈，红刃轻松的划开了星空，怪物如滩死水倒伏在雪地，那张笑脸始终未曾变，这张笑，笑人世，笑人情。

“不死不生，如此的冷血怪物，伟大的天老爷，又为何要将其造出？”王叔吸尽最后的烟。

此刻，那张笑脸终于说话了，而那每当将来的我想起便毛骨悚然的话，平静的说道：“这只是开始，我们的根系遍布这个城市，这个国家，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话落，一时间的静寞，雨雪纷纷依旧在下，诡异的氛围被打破，身后的大门不断涌入警察，看到倒地上的人时，他们有的哑言，有的捶胸，有的顿足。

我仿佛置身于水底，这场战斗，我像个累赘，水面上的声音唔隆隆的，我听不太清，猛地抬起头，看向那株宇宙尽头的树，星空的枝丫上，傲然矗立这两尊刺目的艳阳，我闭上眼，心无旁骛。

死亡此刻如纸薄，如线细，如此之临近，我未有半分惊惶。

一道悠扬的钢琴曲萦绕在心间。

merrychristm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