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值当吗?方光阳想要亲自问顾顷。
像他们这种市侩的人,什么都要明码标价,怎么还把真心交出去了?
但当他敲开门,面对漆黑一片的客厅,方光阳摸了摸自己脑壳,叹了一口气。
“喝酒是吧?行,我也好久没喝了,陪你喝点。”
到底是作为商人还是作为朋友。
他选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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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光阳走后,气氛持续沉默。
“顾顷,你现在喝醉了吗?”徐入斐突然问。
对面的男人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浓重的酒气像是泼在他身上,他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顾顷意识到什么,但来不及细想,徐入斐继续说:“你妹妹说你生病了,她让我救救你。”
顾顷的眼神闪动着,抓住徐入斐的手腕一直没松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眼前的人要飞走了。
他抓不住他。
他张口,声音嘶哑低沉:“不要听她胡说,她乱说的。”
徐入斐的眼神直直看过来,“所以你没有得病?”
顾顷艰难地吞咽口水,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呢,是肯定他的问话,还是肯定自己的病?
“很假的演技,不合格。”徐入斐说,“可是我又怕你说的是真的,那样不就说明我真的被耍了?”
“我应该相信谁呢?总之不能是你。”徐入斐终于露出疲态,进门后一直紧绷的神经不堪重负地,松懈下来,“你甚至可以一直骗我,但不能真假参半。”
“顾顷,我太笨了,我辨不清的。”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可一辈子好长,长到他们的相遇只存在于一瞬间。
人生里那么多个三年,到底为什么,顾顷要把自己困在那三年,他都已经向前走了,便希望对方也能。
萧筝说得不错,他和顾顷之间确实该有一个了断。
以前他总想装傻含混过去,可只要他还在剧组一天,只要公司还想要通过他搭上顾顷这条线,他们之间还是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不能只自顾自说他的话,却不要顾顷的回答。
所以他现在站在这里,站在顾顷面前,不再逃避。
“我不知道顾嘉柔联系了你,关于我的病……我的强迫症,已经治好了。”
顾顷终于说了实话。
像是为了证明,顾顷迅解下腕上的手表。
即便是摘掉这个动作,都舍不得放开徐入斐,单手解开了表带,扔在茶几上,摔出好大一声响。
“你已经回来了,我不需要计时了。”
顾顷眼睫垂下的弧度有些乖巧,可也像阴翳一般同时罩在两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