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一幕幕,竟然全部都是他。
他知道董景同对摄影有兴趣,大学还参加了社团,专门找徐入斐当模特,后来说徐入斐不上镜,一张能看的照片都没有,也从没给他看过成品。
现在它们都在这儿。
镜头是另一种语言。
徐入斐错愕地抬起头,郝善梅却失态落泪。
“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他们都怀疑你是爸爸的私生子!好,这些都是从前的事,我不计较,可是唯独这一件,你把我这个当妈的置于何处?这么多年来,我处处忍让,你不能得寸进尺!”
“葬礼上回来后,他就不对劲,吵着要你回来住,我在他房间里现这些,你知道我心里什么滋味吗?”
她再次看向徐入斐,眼神里带着恨意。
“是我们董家欠你的吗?先是你妈妈勾引爸爸,现在你又来勾引我儿子?!”
一阵晕眩袭来。
呼吸好痛,喘息声粗重。
最后的最后,徐入斐说:“我妈妈没有……她清清白白,她已经走了。”
郝善梅的身体一颤。
徐入斐把抽落到桌子底下的存折拿起来,看都没看,推回给郝善梅。
这些年董家对他的“施舍”已经足够多。
一个无缘无故的人,他们抚养了七年。
“我不要。”徐入斐说,“我什么都不要了。”
如此一来,他们便算两清。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放弃他的署名权。
往后再艰难的时刻,他都不愿意了。
走出董家的大门,阳光一下晃在眼睛上。
徐入斐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放声大哭。
他是一个污点。
人生走这一遭,他要像没进入过董兆卿的生命里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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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顷再次打电话来,询问署名的问题。
徐入斐含糊道:“就是工作人员的疏忽,没什么事。”
“你管这叫没什么事?让他们删了重。”
徐入斐心烦意乱,只想随意应付过去,“哎,其实有没有都无所谓……”
“徐入斐!”
“你又凶我?”徐入斐一撇嘴,直接哭了,“你干嘛凶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一点都不温柔了……”
顾顷愣住,连忙放轻语调,哄了好一会儿,徐入斐才止住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