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的雨,落下来,落在脸上、椅子上,落在徐入斐哭湿的睫毛上。
他的眼皮一颤。
顾顷说:“当时的剧本还没有修改,我看到的就是你的初稿。”
“那很蠢。”徐入斐语带哭腔。
“不蠢。”顾顷耐心地说,并为他揩掉眼泪。
迟到了两个月的雨,终于在这一天,下了个彻底。
“我认为很好,小斐,你该对自己有自信。”顾顷幽深漆黑的眼眸望向他,“我是因为那个剧本,接下的这部电影。”
雨水顺着梢滴滴答答往下落。
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徐入斐站在房间门口,等待顾顷找服务人员要干毛巾。
有人走上来了,木质的台阶“咯吱咯吱”地响。
徐入斐抬起头。
是乔溥心。
他手里拿着一把透明的长伞,雨水顺着伞尖,在地板上汇聚一个小圆圈。
“徐老师早上好啊。”乔溥心说。
徐入斐拧起眉来。
“徐老师”这个称呼,是乔溥心的经纪人最先叫起来的。
得知他是董兆卿的徒弟,女人立马转换了态度,还特意找上门,跟徐入斐道歉。
徐入斐只觉得乏味。
乔溥心的经纪人是个乏味的社会人。
连带乔溥心,他都喜欢不起来。
明明他是他剧本里另外一个主角。
乔溥心说:“今早我看到你和顾顷,在公园的椅子上……”
他拖长音,很神秘似的。
“很亲密地拥抱着,这件事董老知道吗?”
徐入斐愣住了。
他在想,是什么时候,他和顾顷“很亲密地拥抱着”?
乔溥心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手指抵在唇上,“放心,我会保密。”
“保密什么?”顾顷来得悄声无息,甚至连徐入斐都没注意到他何时到来。
乔溥心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脚一空差点摔下去,还是顾顷拽住他的手臂。
那一瞬间,乔溥心的脸扭曲一下。
“小心一点。”顾顷礼貌说着,松开了手。
乔溥心按住刚刚被顾顷抓住的位置,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好的,我会的,谢谢了。”说完穿梭过走廊,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顾顷一边问,一边把干毛巾搭在徐入斐的脑袋上,推他进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