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墨笙知道顾玉笙这样知情识趣自然满意,就把顾玉笙看中许久的俄罗斯银狐短大衣买了来送她。顾玉笙收着好处,自然是更乐意为顾墨笙出力,就亲自跑到电影公司门口等林嫮生,要请林嫮生吃饭。
林嫮生和顾玉笙两个讲到底也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自从顾玉笙低了头之后,虽然不好说又和以前一样亲近,做回朋友也是自然的事,所以看着顾玉笙来请她吃饭,林嫮生就没有拒绝。
只是从前顾玉笙明摆着对陆凌桓有些意思,林嫮生又同陆凌桓提过,陆凌桓分明没有意思,就不好叫陆凌桓再跟着,怕双方尴尬,就请陆凌桓替她回去打声招呼,好叫林开愚和章丽娟放心,陆凌桓自然答应,又叮嘱林嫮生早点回家,如果顾玉笙不方便送她要给他去电话,他好来接等等,直讲得林嫮生都有些不好意思,催着陆凌桓走。
顾玉笙从前喜欢陆凌桓也不过是因为陆凌桓卖相好,家世也不错,重要的是顾玉笙看惯了陆凌桓对这林嫮生温柔体贴的样子,以为如果她做了陆凌桓女朋友,陆凌桓也能这么对她。可是几次接触,陆凌桓那从来没把她看在眼里的态度终于叫顾玉笙死了心。现在再看陆凌桓对林嫮生的态度,又知道自家大哥顾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倒是有些怜悯陆凌桓,挽着林嫮生的胳膊同陆凌桓笑着讲:“陆家阿哥,你放心,我接了她去,一定会把她安全送回家的,不然林教授林师母那里我没法交差呀。”
陆凌桓还是有点不放心,看着林嫮生上了顾玉笙的车,就开车远远跟在后面,一直跟到金门大酒店,看着林嫮生和顾玉笙下车进了大酒店,才开车到林宅把林嫮生的去向交代了。
再讲顾玉笙倒还是知道点分寸的,约林嫮生是真约,并没有中途安排顾墨笙出现,又把林嫮生拍电影时的趣闻拿来问,所以一顿饭倒也吃得宾主尽欢,等吃完饭要结账时,侍应生就偶同顾玉笙讲:“顾小姐,您这一桌已经有人会过帐了。”
听见有人会钞结账,顾玉笙自然要问:“是谁?”侍应听见问话就笑嘻嘻地把眼光往林嫮生身上一瞟,鞠了躬就退出了包厢。
顾玉笙看侍应这个表情,自然以为是顾墨笙,就笑着同林嫮生讲:“嫮生,侬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通知伊的。”话音未落,就看包厢门一开,先进来一个侍应,手上捧着一篮子白玫瑰,走进门来把花篮放在林嫮生面前。
一看见这篮白玫瑰林嫮生面色就变了,立刻站了起来。顾玉笙看见林嫮生变色,也条件反射一般地跟着起了身,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林嫮生为什么紧张,就看见从门外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白净面孔,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顾玉笙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男人就是上次看到的那个阴森森的自称叫做石野村的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顾玉笙第一眼看见石野村就害怕,现在看见石野村走进包厢,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把身后的椅子也带翻了。
石野村却是眼角也没扫顾玉笙一下,径直走到林嫮生面前,欠了欠身,带了些笑容地讲:“又碰到林小姐了,真是有缘,希望林小姐喜欢我的花。”林嫮生把花篮往石野村面前推了推:“抱歉,石先生,我不喜欢白玫瑰。”
石野村好象没听见林嫮生的拒绝一样:“林小姐知道白玫瑰的含义吗?”不等林嫮生开口,又若无其事地讲,“白玫瑰代表着纯洁的,唯一的爱。”他这句话出了口,一旁的顾玉笙倒抽口气,转头看向林嫮生。
林嫮生的面孔涨得通红地开口:“石先生对花倒是有研究,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石野村推了推眼镜,满脸笑容地讲:“没关系,林小姐现在知道也是一样的。”语气之温柔体贴叫人听在耳中,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顾玉笙本来就怕石野村,看见石野村这样,不由自主地躲到了林嫮生身后,拉了林嫮生衣裳的后摆问:“嫮生,怎么办?”
林嫮生先朝门口看了看,石野村挡在她们走出去的路不算,就是门口也站着两个男人,如果石野村不肯放行,她和顾玉笙一个也别想安安静静地走出去。而看石野村的态度,也不象会这么容易就放她走的样子。总归石野村是冲着她来的,倒不如叫石野村放顾玉笙走,只要顾玉笙出去,就能通知人救她。
林嫮生定了定神,先是对石野村一笑:“石先生是有话和我说吗?”除了林嫮生到医院探望因为救她而受伤的石野村那次,可以说林嫮生从来没拿这么温柔的态度对石野村说过话,所以石野村有些受宠若惊地问:“林小姐终于愿意听我倾诉了吗?”林嫮生指了指身后的顾玉笙:“石先生不觉着这位顾小姐在这里很煞风景吗?”
石野村面孔上的笑就淡了点:“林小姐,我放了顾小姐走,好叫她搬了她哥哥来吗?不,林小姐,我没这么愚蠢。”
林嫮生一听石野村竟是拒绝了她的提议,心就往下一沉,面孔就落了下来:“石先生。您这话就有趣了。是不是您打算绑架我们伤害我们?所以不肯放走顾小姐?”
要说林嫮生真是聪慧过人,明明知道石野村是冲着她来的,又知道石野村尽管不打算放她走,也应该没打算劫持她,不然不会选她和上海警备司令的女儿在一起的时候动手,所以在放顾玉笙去求救的计划失败之后,就把顾玉笙和自己混为一体,好混淆石野村的思路。
“林小姐,您误会了,我怎么会伤害您呢?如果我打算伤害您,我怎么会选在这个公众场合和您见面。”也是叫林嫮生料准了,石野村并没打算对她不利,果然态度诚恳地否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