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有几分困倦,躺在床上对妙星玄道:“你今日刚入仙道,不如先去冥想打坐,内观一番。”
“为师乏了,要睡了。”
妙星玄吸了吸鼻子,应了一个字:“嗯。”
听她应了,司南这才侧过身去,闭上眼。
失去本命鼎,比昔日剜心还要痛。
剜心乃是□□分离,而失去本命鼎,则是神魂撕裂,灵识分离。
她的识海,如今因失去本命鼎而沸腾咆哮。
每时每刻,都在掀起灼热的浪潮涌向中央的司南,欲要将她撕成两半。
司南沉着冷静,端坐在识海中央冥想,不断地诵念清净经。
忽而之间,她只觉得手背一烫,神识就从识海抽离,回到了现实中。
司南睁开眼,转过头朝床边看去。
却见妙星玄坐在床边望着她,一双眼蒙着水汽,两行清泪挂在脸上。
司南惊讶地坐起身:“这又是作甚?”
妙星玄垂眸不敢看她,只低着头小小声道:”师父……对不起……“
司南叹了口气,温声与她道:“你这话,师父听了一日了。”
“师父说过了,我不怪你,这是师父……”
妙星玄听到这里疯狂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师父……”
妙星玄仰头,满脸是泪地望着司南,神情哀切:“我……我在问心劫中……听天道问我……”
司南耐着性子问她:“问你什么?”
她仍旧是这副耐性的模样,妙星玄的泪一下就落了下来:“问我,若是将来我与师父之间只能活一个,我选谁?”
“然后呢?”
妙星玄哭着说:“然后我说,我选师父,天道说我撒谎……”
说到这里,妙星玄已经是泣不成声,径直扑到司南怀中,哀声恸哭。
司南被她扑得一个踉跄,恍然道:“原是如此。”
妙星玄趴在她怀里,嗅着她身上的冷香,嚎啕大哭:“这世上,怎会有我这般自私冷血之人。”
“我怎么怎么卑劣……”
“呜呜呜呜呜呜……”
妙星玄哭得厉害,司南也不知道怎么哄她。
司南只是将她揽入怀中,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道:“非是如此,这个问题,在师父看来,玄儿的答案,就是师父的答案。”
司南凑在她耳边,语气耐心又温柔:“人为自己而活,不是自私,而是自爱。”
“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珍惜,那何谈为他人牺牲呢?”
妙星玄哭得厉害,可司南却在和她讲道理,半点责怪与气恼都没有。
妙星玄稍稍从她怀里起来,看向司南,泪眼朦胧的:“师父,玄儿这般自私自利,你为何不生气?”
司南伸手擦掉她的泪,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生气?”
妙星玄的泪“唰”地一下掉下来:“你待我这般好,我却连为你去死都不愿。”
司南的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这是何等道理。”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子,我有教导,抚育你的义务。”
“但这是我的义务,我对你的好,并不求你为我做什么。若是一个人对你很好,你就要为她去死,这世上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妙星玄吸了吸鼻子,抽泣着:“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