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如此明顯,這一遭,於他們納喇氏,竟也不知是福是禍了。
與此同時,數牆之隔的侍郎府
「殿下當真這般說的?」
晚膳過後,張英並未如往常一般回到書房處理事物,反倒破天荒的留了下來,隨之一道的還有張若霖父子倆。
聽到自家祖父問話,張若霖小大人般點了點頭:「若孫兒沒有看錯的話,太子殿下待父親好似很是欣賞。」
「且孫兒家世比之另外幾位差之遠矣,然這幾日在毓慶宮,卻不曾受到分毫慢待,」
說這話時,張若霖心下不由鬆了口氣,要知道早前旨意初初下達之際,整個張府可謂驚大於喜。
那可是堂堂太子殿下,身邊的位置多的是世家大族嫡系子弟前赴後繼。然而他們張府呢?哪怕早前累世書香,然再輝煌都是前朝的事兒了,正所謂一朝天一朝臣。
張若霖人小心不小,對自家狀況可謂再清楚不過。
如今闔府唯有祖父一人撐著。
至於自家父親,咳咳………張若霖不由有些古怪的看了老爹一眼。同樣眼神古怪的還有一旁十歲不到的張廷玉。
嗯,儀表堂堂,風姿綽約是不錯。
嗯………飽讀詩書,文采斐然是不錯。畢竟年紀輕輕便瞻宮折桂是很厲害。然而直至這會兒,尚還有些怔愣,甚至反應不過來的張大公子,在張家這一眾老小狐狸中,實在是………
白毛兔子掉進了狐狸窩的即視感。
老狐狸張英實在忍不住撫了撫額:
「咱們張家如今於眾臣工中實在不顯,陛下雖待祖父我有些個看中,卻也決計不到這般地步。」
「霖兒此番有幸入選,許是當真託了你父親的福氣!」
話雖如此,看著眼前空有一張皮囊,實際上純白到幾乎一眼看到底的兒子,張英依舊忍不住別過眼,不忍再看。
「想來太子殿下必是個勤奮愛學之人!」想到眼前的幾面之緣,張廷瓚忍不住燦然一笑。
常言道,美人一笑,滿室生輝。哪怕頂著眼前這個丑兮兮地辮子頭,也不損眼前這位張大公子半分顏值。
張廷玉嘴角微抽,下意識同一旁的張若霖對視了一眼,此時叔侄倆心下只有一個想法:
莫非這位太子殿下,還是個顏控不成?
「對了,大哥剛入翰林院不久,得以接見陛下的次數應當不多。大哥可還記得,在殿下面前,都曾講過哪些內容?」
是什麼能讓僅有幾面的小太子印象如此深刻?實在不願意以如此膚淺的理由猜測當今太子,張廷玉不由還想搶救一番。
微頓了片刻,張廷瓚很快便笑著道:「是《易經》,兒子那段時日讀的一直都只有易經。」不得不說,張大公子雖白了點,記憶里還是很不錯的。這會兒心情更是愉悅:
「父親您也知曉,兒子素來對這些天文地理最是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