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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座上一群人看着温泽念,一齐愣了下。
祁晓从温泽念背后钻出来,模糊的介绍:“我朋友。”
有人凭着e人最后的倔强开玩笑:“祁晓你的朋友怎么个顶个都是大美女啊。”
但温泽念脸色淡淡,没有笑。
妈呀,气场两米,倔强的e人也不敢开玩笑了。
孟宁看到温泽念怔了怔,她本以为温泽念会直接叫她出去,没想到温泽念进来了。
她本欲站起来,但温泽念眼神雨露均沾的扫过众人,并没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她就又坐下了。
温泽念好像,并没有要表现出跟她认识的样子。
祁晓感受了下这微妙的氛围,没让温泽念坐孟宁身边,而安排到另个人旁边:“这儿有空位。”
这个位置安排得好啊,两人斜对角,孟宁一倾身拿桌面的开心果,眼尾就能顺势瞥到温泽念。
于是孟宁就这么做了,一副很喜欢吃开心果的样子。
然后现温泽念一点没看她。
温泽念哪里需要再看孟宁呢。
走过来眼神扫过众人时在孟宁身上停留的那半秒,足够了。
她从小就很习惯这么看孟宁。那时孟宁众星捧月,她饱受排挤,她怕自己总看孟宁会惹来嘲笑,于是只有当人很多的时候,她会眼神很快、很平静的扫过去,在那半秒的时间里看一看孟宁。
所以她已经看清了。
孟宁说得很多、笑得很多,但这样欢快的表象不足以刺痛她,毕竟孟宁在她和祁晓面前,也是这样假装的。
真正刺痛她的是,孟宁在说完以后、笑完以后,会抿抿唇角,很小很小的吐出一口气,尔后才重新挂回笑容。
也许这里的射灯太暗了,也许这里太多人来分散祁晓的注意力了,所以孟宁会偶尔看一看祁晓,现祁晓也没留意到她这小小的吐气。
好像有人用欢笑和言谈扯出一把五颜六色的降落伞,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斑斓吸引的时候,自己躲在伞面下,小小的、小小的透一口气。
自己一个人时孟宁是做不到这样的,那时太安静,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目标也太明确,难过和悲伤无论如何都瞄得准她、追得上她。
所以来到这样人多的、没人注意到她小动作的地方,连她自己都松了口气。
然后在又一次这样小小的吐息时,她的肩膀突然凝了下。
好似突然想起了,温泽念来了,就坐在她斜对面。
她飞快的往这边瞥了眼,好似在看温泽念有没有注意她。温泽念无论在哪坐姿总是端雅,穿西裤的纤长双腿并拢着,像中国古建筑里隽秀的桥。
她其实一点也没看孟宁,望着吧台里的调酒师摇着雪克壶调酒。
可孟宁没吐出的那半口气吞了回去。
好像被人现了、逮住了,那小小的可以透气的时刻,就消失了。
温泽念微微勾起唇角,手掌撑在卡座边沿,指尖用力往内蜷。
那是一个自嘲的笑。
那一刻温泽念绝望的想,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