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珊珊还在医院里上班,穿着白大褂游走在科室的各个病房,她模样长得不错,皮肤也天生够白,所到之处总有许多异性暗暗盯着她瞧,这一直都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资本。
上班的时候比起同事们总是严肃麻木的神情,她对病人一直都很温柔,病人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找她,她都会耐心解答,这样的为人处世,其实也都是从前一点点学来的。没办法,她不像医院里的同事们,家是本地的,亲戚散布在当地各种岗位上,遇到点什么事情说句话,亲戚随手就能帮忙解决了。上班时冷着张脸,也完全不怕被病人投诉领导,因为被辞退了还可以回家歇几天,慢慢重新找工作。而她不行,她没有任何人脉,每一次努力往更好的地方攀爬,都是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来的,这样做事虽然能获得好处,却不会被人打心眼里尊重和肯定,所以一旦被辞退,她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至于回老家?那她宁愿选择死,她都努力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怎么会甘愿回到那个落后贫穷的小地方,再说她父母都重男轻女,她回去只会被父母兄弟们拐弯抹角的敲骨吸髓,榨干她所有价值,最后再把她一脚踢开。
最近病房里住进来一位年轻俊朗的军官,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排长,但一看就是还没有被尔虞我诈污染的那种,眼神清澈,被她多关心两句耳根子就红了,却还坐在病床上故作镇定,这样的男人无论是排解寂寞,还是吊着当潜力股都很合适,郁珊珊就有些动了心思。
她已经放弃攻略秦崇宇了,那个男人的心软只针对他的家里人,在外面就冷的像块冰似的,眼睛也毒,一眼就看穿她的那些小心思,根本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就算使用些肮脏下作的手段跟他成了,也肯定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她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位高权重的,但不希望对着自己也高高在上,所以还是眼前这位军官更符合她的要求。
郁珊珊放下病历夹,突然弯腰摸了下年轻军官放在被子外面的大手,然后故作不悦的嗔瞪了他一眼,娇声责怪道:“这么冷的天,还把手放在被子外面!”
说完掀开被角,把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手指状似无意的擦过他壮硕坚硬的胸膛,把手拿出来后,郁珊珊又在被子上拍了拍,让他老实点别冻感冒了。
年轻军官猝不及防被异性摸了手,又碰到了胸膛,原本还只是红了个耳朵,这下整个脸庞和脖子都迅浮起一层红雾,像只被煮熟的虾子。
“知道了,谢谢郁医生。”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郁珊珊笑着在病历夹上写了几个字,抬眸再看过去,他竟然紧张到喉结不断上下滑动,却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真是单纯可爱。
“陈大哥住院几天了,有没有给女朋友写信说一声,让她来看看你?”
“啊?”年轻军官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羞耻的事,立刻红着脸摇头,“我还没有女朋友!” “原来陈大哥还没有女朋友啊?”郁珊珊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病历夹,嘴角缓缓勾起。
这可太好了,没有女朋友,也省的她费心思解决那些麻烦。反正她是盯上他了,就算他不是单身,她也势在必得!
“没有女朋友,你家里人也不在这边,那我下班给你煮个鱼汤吧,看你最近瘦的,可得好好补补才行。”
年轻军官一听,俊脸涨得几乎快成猪肝色了,又高兴又怕答应了会被以为脸皮太厚,说不定人家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答应,病房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面‘砰’地一把推开。
几个警察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岛上的大队队长,他先前帮部队领导跑腿办事的时候,和这位大队队长有接触过,所以还算熟悉。
“齐队长,你这是……”年轻军官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一行人。
郁珊珊在看到警察进来得一瞬间,她那套故作温柔贤惠的笑容还没消下去,脸色就已经变得煞白,脚下一软,她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么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巧竟按在了病床上男人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年轻军官立刻闷哼一声,疼的脸上肌肉都扭曲了起来。
那帮警察见状以为她是做贼心虚,害怕了想报复。社会,连忙一拥而上,扭住她的胳膊把人从病床上拉开了。
“别动,你居然连自己的病人都不放过!”
“我们过来只是找你询问案情,你那么害怕做什么,看来你很心虚啊,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黑着脸道。
郁珊珊的马尾辫被蹭的凌乱开来,她被两个警察抓着胳膊往外带去,路过病床时,看到病床上的年轻军官疼的冒着冷汗,正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她,那眼神让她厌恶极了,好像她之前对他的种种好意体贴都不曾存在过,他就躺在那里干看着她被警察抓走,一句话不说。
懦弱无能的伪君子!算她瞎了眼,以为他有多单纯善良呢!
从病房走出来,走廊里已经站着许多看热闹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以及和她共事的同事们,他们窃窃私语着,眼神不断在自己身上打量着。
郁珊珊忽然挺起胸自信地微笑起来,等着吧,她很快就会回来,因为她确信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到时候医院里这些蠢货还不是得照样和和气气地跟她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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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珊珊被带来了,警察先拿出那段从厨房翻出来的毒草给她辨认,郁珊珊自然摇头说不知情。
颜昭若坐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提醒道:“我劝你还是早点交代,傅师长的夫人吃了那份红烧肉,正在医院里等着呢,万一出点什么事耽误医生抢救,你的惩罚就不是坐牢那么简单了。”
傅师长来之前只是听站岗的士兵汇报说庞翠给颜昭若下了毒,过来后看颜昭若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就以为她没有把带毒的食物吃进嘴里,然而没想到吃了红烧肉的人却是自己媳妇,顿时大惊,连忙让士兵去医院看看傅太太怎么样了。
而郁珊珊进来时保持着一脸坦然的样子,听到颜昭若这话,顿时也惊了一下。
要是傅太太中毒了的话,这事儿恐怕就不只是民事案件那么简单了,毕竟傅太太的丈夫是师长,她身份便也跟着特殊起来,师长夫人被下毒,一定会引来更上层领导的注意,届时这事肯定会被定性成更严重的犯罪行为来处理。
郁珊珊心脏漏跳了几个节拍,抿着唇角低头看着地板,一时也乱了阵脚。
颜昭若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见傅师长蹙着眉背着手在那儿沉思起来,脸上忍不住露出讽刺地冷笑。
她倒是要看看,在得知妻子吃了有毒的食物后,傅师长是不是还会继续包庇庞翠。不过以她对秦崇宇的了解,这些人把有功已逝之人的遗言看的比天还高,说不定还真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帮庞翠脱罪,只是这件事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所以最后罪魁祸就只能是郁珊珊一个人了。
想了这儿,她便开口自己盘问起庞翠来:“郁珊珊否认她指使你下毒,你又怎么说?”
庞翠抖地像个筛子,她早就憋不住了,含着眼泪怒视郁珊珊:“毒草就是你给我的,我啥也不懂,怎么可能知道用那根毒草往肉里下毒,还不是你说啥是啥,你还说这东西吃不死人,只会让人拉肚子变丑,郁珊珊,你不能都赖在我一个人身上啊!”
郁珊珊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你跟你嫂子关系不好,认识的人都知道,我亲耳听你骂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不能因为我刚来岛上没有亲戚朋友,就觉得我好欺负。再说你是农村来的,农村不是很多大山和田地吗,你认识个毒草也不奇怪吧,我虽然是医生,又不是中医,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现你这人看起来傻,其实心里明白着呢,整了个这么歹毒的计策害你嫂子,还想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太可怕了吧!”
庞翠被她一通嫌弃加指责,气的跳起来就想撕了她的嘴,被警察连忙按回凳子上了。
“你少胡说八道,这毒草就是你给我的,你不能不承认!” 郁珊珊似乎是被逗笑了:“我给你的?谁看见了?再说就算是我给你的,那也得是你自己把毒下进食物里的吧,也是你给你嫂子吃的吧,做都做了,偏偏在毒草的事上冤枉我一顿,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吗?”
“你!!!”
庞翠目眦欲裂,上牙打下牙,要不警察就在旁边站着,她就拿起凳子朝郁珊珊脑袋上砸过去了。
这个女人上午教她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翻脸却这么快,她怎么也想不到郁珊珊竟然想把所有罪名都推给她!
这时那个去医院查看的士兵回来了,汇报说傅太太待在医院留观了一个小时,没有出现毒反应,医生觉得她只吃了一口,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已经让她回家先歇着了。
傅师长松了口气,不待说些什么,那边又进来个佝偻着背的老先生,警察介绍说他是个老中医,只是前些年被打成臭老九,已经很久不再接诊病人了。
老先生接过毒草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两下:“这是蛇棘草啊,要是刚采下来的新鲜的,就这么一根,煮了水喝下就能毒死四五个大汉,但是晒干之后毒性会降低很多。以前条件落后的时候,很多怀了孕的女人会采这个晒干了煮水喝,不到半小时胎儿就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