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名字叫明月,对吧?”张三丰语气和蔼地问道。
“是。”明月小声地说道。
“你到武当山多久啦?”张三丰又问道。
“回太师父,已经二年多了。”明月心中忐忑不安,不晓得是不是自己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
“我记得好似当初是岱岩下山办事,在回山途经郑州之时,把你救下的,没想到这一转眼也两年的时光。”张三丰好像真的只是同明月在闲聊般地说着。
“嗯…。”明月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向张三丰。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今早见到你,突然想到些事而已,你在山上也住了不少日子,山下民间人家的一些习俗可还记得?”张三丰见明月一副惶惑的样子,不在意地笑道。
“不晓得太师父想问什么?明月虽然上山时年纪尚幼,不过偶尔会下山,有些事还是常听山下住着的百姓提起的。”明月连忙回道。
“听说乡间农村有些人家会从小领着女娃儿回去,养大后嫁给自家的儿子,他们说这叫童养媳,你可听过?”张三丰一副思索的神色,纳闷地问道。
“呃?是有这么回事,乡下人家因为生活艰困,有些家里有男孩的,担心男孩将来长大娶不到妻子,便会去外地寻个年纪稍长,家境同样不好的女孩子带回家养,不但可以帮忙做家务事,等以后长大了,连聘礼什么的都不必花,直接一桌酒席就把两个送作堆,入了洞房成一家人。”明月不明白张三丰怎会想到这个,但还是回想了一下她知道的,然后说出来。
“原来如此,可惜那几个孩子都已成年,要是早些年想到,倒是能试上一回,领几个丫头回来养着,等成年了就直接配成对。”张三丰明了地点头说道。
“太师父说笑了,那是怕没钱娶媳妇才想出来的法子,咱们武当…好似没这么不济事吧?何况武当山连来上香的女客都不敢留人夜宿了,又怎么能收养女娃娃?”明月闻言一愣,接着尴尬地笑道。
“原本山上不留女客,也是担心有什么万一,动摇了那些年幼弟子们练武的心情,不过看来好像也不成啊……真是件麻烦事。”张三丰只是摇头笑道。
“啊?!”明月不明所以地挠挠头。
“我见你上山时的步履仍嫌沉重,想来武艺上一直没什么进益吧?既然不想学就罢了,派中琐事甚多,总能找到你想做的事,一个人大半夜的才回来,总是不安全,快点进去休息,我想你师父大概也尚未安歇,还在等着你回去。”张三丰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
“哦!那太师父您也早些休息,我进去了。”明月听到俞岱岩还没睡,便连忙向张三丰行礼道别,快步地走进门内。
张三丰望着匆匆离去的明月,笑盈盈地抚着胡子道:“有个童养媳倒也不错,就不晓得这孩子看中的会是谁?”
明月回到俞岱岩的院子,果然看到正房内的灯火还亮着,便硬着头皮上前敲了门,然后就听到门内的人沈声喊了声“进来。”明月紧张地咬咬牙,伸手开门入内。
“师父,您还没休息啊?”明月一脸愧疚地笑道。
“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晓得回来?难道就没想过我会担心吗?”俞岱岩看到明月安然无恙地回来,担忧的心才放下,转而板起脸质问道。
“因为王大娘那里一直走不开脚,所以才回来晚的,师父,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明月赶紧低头道歉。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以后一个月只许你能下山一趟,平日除非我有事交代于你,否则不许再私自下山了。”俞岱岩不悦地对明月下了禁令。
“啊!师父……好嘛,我知道啦。”明月抬起头还想抗议两句,可是看到俞岱岩的脸色又缩了回去,闷声回道。
“这么晚才回山,晚饭可用了?”俞岱岩想一想还是禁不住关切地问道。
“嗯,在王大娘那里吃过才回来的。”明月心虚地连连点头道。
“那就早点休息吧,只是以后再下山便不许这么晚才回来,你一个人要有个什么好歹,岂不是让我替你担心?”俞岱岩轻轻叹了一声,终究是没有再为难明月。
明月默不作声地行了礼,快步地退出门外转身回房,心里只想着早点回去睡觉,而对于张三丰和他之间偶一为之的对话已经完全抛到脑后。
厌恶
明月一个人躲在屋里,望着同山下王大娘借来的荷包研究了半天后,就拿起针线按着荷包上的花样试着绣下几针,,这是她某一次溜下山去找王大娘闲聊时,碰巧见到王大娘正在教自己家的闺女绣花,才想着能做这些小玩艺来度日,也是为着她将来下山时能有个谋生之路所做的一点小打算。
前世时,她便算得上是双手还算灵巧的大龄宅女,虽然跟那些大师级的还是差得远,唯一占优势的是很多东西即便她只有见过几回也能做出五六分相似,所缺的只是技巧和熟练度而已。
王大娘本来听到她居然求自己教绣花,还有些尴尬地拒绝几回不肯教她,但是后来被缠的不好意思了,又见她年纪还小,而且住在山上嘛,除了宋大侠新娶的媳妇之外,从前门到后门都没有半个女人,有个一两个会这些女红技艺的小道童并不算什么,就也不吝惜教她一两招。
“明月,你在里头吗?”清风在门外轻敲着门,喊道。
“我在,有什么事吗?”明月一阵慌乱,忙着把布和丝线藏起来,匆匆开了门走出去。
“你一个人在屋里忙什么?都正午了,咱们一块儿去吃饭吧。”清风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明月来开门,有些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