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奇怪的?”陆大娘有些想不透地问道。
杨逍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回到陆家替他安排的房间休息,留下两老继续纠结着武当俞三侠和华宁之间的关系。
华宁抱着杨不悔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她小心地放到铺好的被子里后,便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小娃娃,不知道过了多久,眼泪像串珠似的落下,华宁抬起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对着小娃娃喃喃自语起来。
“姨姨真是没用,对吧?张真人替俞三侠找了个好姑娘,也许再不久就会成亲,想想…这不是件好事嘛,表示他现在一定完全康复,说不定连武功都恢复了,我到底在难过什么呀?武当派是什么样的门户,哪是我这种无亲无靠的小孤女攀得起的?妳说是不是?还痴心妄想着人家会漫天找寻自己呢,早就知道人家很快便会把自己忘掉啦,果然一点也没猜错,对吧?妳不必替姨姨担心啦,姨姨哭一哭就没事的,明日没准儿就忘记这件事了。”华宁一边抹着泪一边对着跟她咿咿呀呀像在对话似的宝宝说道。
华宁哭一小会儿后便觉得心情好多了,又看着杨不悔渐渐沈睡,才溜进被子里卷在一角,无意间触及身上的那块令牌,她愣愣地拿出令牌望着,这一看又引来一阵鼻酸,忍不住躲在被里痛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事难过,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想法,能说是那个人的错吗?可是他连自己是个女孩子的事都不知道,要怪张真人吗?当初老人家确实诚心想为她作主的,是她自己放弃的,说穿了…这件事就是她的错,怨不了任何人。
隔天一早,华宁顶着一双微肿的眼睛出现在陆家两老面前,害得陆大娘原本想问的事一字不落的全吞回肚子里,悄悄地和陆老爹两人互望了一眼后,便知道昨天琢磨大半天的事不用再问也能猜出几分来。
“宁丫头啊,今天早上大娘煮了妳爱吃的鲜鱼粥,妳先去吃一点吧,不儿先交给我看着就行了。”陆大娘当作没事般地上前接过杨不悔,把华宁哄去了饭厅吃饭。
“好,谢谢大娘。”华宁牵起嘴角,勉强地笑了笑。
一进到饭厅里,杨逍已经坐在那里吃早点,看到她进来也只是轻扫一眼就低头继续喝粥,华宁越过他,盛了碗红豆粥后,便坐到远远的一角默默吃着。
“既然在妳心里不觉得我和晓芙的事有什么不能成的,为什么就偏偏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杨逍淡淡地问道。
“……。”华宁不吭声地低头搅着碗的粥。
“难道连我也不能帮得上忙?”杨逍叹了口气,要不是看着纪晓芙待她如亲妹的情份,自己还真不想插手。
“杨左使有那闲功夫在这里八卦,倒不如早些到金陵请纪老英雄出面去峨嵋帮你把纪姐姐要回来。”华宁过了很久才冷冷地回道。
华宁绝不承认自己是牵怒,但是她心里很明白假使杨逍没有知道点什么,昨天不会在她面前说那件事的。
“果然是旁观者清,我怎么竟没想到还有这个法子,既然这样,我今日便去金陵一趟,请岳父去带晓芙回来。”杨逍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去,匆匆离开陆家。
“唉~。”华宁看着杨逍离去的背影,极无奈地叹一口气,她也是气愤之余才随口说说罢了,天知道纪老肯不肯拉下那个老脸去同灭绝师太要人呢?杨逍还真是急昏头了。
又过了几日,陆大娘见华宁心情不错,才寻思问起她和武当俞三侠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丫头,妳能不能告诉大娘,妳以前曾提过的那个恩人是不是武当的俞三侠?”陆大娘拉着华宁的手来到桌边坐下,小心地问道。
“大娘怎么会这么问?”华宁愣怔一下,看着陆大娘的表情似有些疼惜怜悯,便知杨逍多半已和两老说过些什么,才又道:“大娘既然已经知道,我也不好再瞒着您,俞三侠确实救过我,那年我才八岁,亲眼看见爹娘死在蒙古兵的手中,本来我也差点就要被杀死,是他正好路过救了我,又带我回武当山去安顿。”
“可是他都没看出妳不是男孩子吗?怎么就让妳住在武当呢?”陆大娘又问道。
“大娘也知道七八岁之前的孩子穿着打扮哪有分男女的?再说,那时我已经够大啦,什么事不能自己做?我都是自己打理自己的事,平日打扮又跟他们一个样儿,一般人根本是很难发现的,俞三侠是个实心的好人,只要我有心想瞒,他又不曾多想,这事自然就这么混了过去,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好歹我就没瞒过张真人他老人家,只是…那时正好遇上俞三侠出了事,我央求张真人让我趁这机会报恩,才能一直留在那里的。”华宁尴尬地笑着,半真半假地向陆大娘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大娘看妳是喜欢上那位俞三侠吧?不然那一晚上也不会因为杨逍的话哭成红了眼。”陆大娘了然的点点头后,又叹道。
“大娘,就算喜欢又如何呢?我怎么能配得上人家?武当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武林名望极高,张真人名下几个弟子如今更是在武林之中颇有名声的人,他们要结亲的对象,家世自然都不会太差,不说殷六侠的未婚妻是峨嵋派掌门名下的弟子,就是宋夫人虽不是武林世家出身,家中在当地亦是颇有名望,况且…俞三侠都订亲了,他将来的夫人想必家世也不弱才是。”华宁敛首低眉,略带自嘲地说道。
“可怜的丫头,妳别担心,我和老头子这几日商量过了,反正我们除去那个薄命的女儿就没有其他儿女,难得妳和我们两老有缘又合得来,我想啊,不如妳就做我们的女儿吧,以后妳的事,我们也可以替妳拿主意,妳看怎么样?”陆大娘慈爱地摸摸华宁的头发,向她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