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在等岱岩回来吧?”张三丰肯定地问道,他早听守门的道童说道,明月不晓得为什么,已经有好几日都在这里呆坐着。
“嗯…。”明月双手拧成一团,微微地点了下头。
“岱岩的武艺在江湖上已经算得上高手之流,他肯定不会有事的,只怕是这次的事情不好办,所以才回来得晚了点,妳不必太替他担心。”张三丰笑着安慰道。
“可是,师父很少这么久没回来,我害怕…。”明月不但没有放心,反而眼眶泛红地说道。
“明月,现在这里只有妳我二人,妳老实跟太师父说,妳…可是心里喜欢着岱岩?”张三丰忽然慎重其事般地看着明月,问道。
张三丰会有这么一问,也是突然思及明月这丫头向来就只跟岱岩亲近,之前听她说梨亭和纪姑娘的婚事不适合,他还以为明月喜欢梨亭,可是后来发现她和其他弟子都甚少往来,会那么说也不过是她平日观察后所得的结果,如今会为了岱岩迟迟未归而忧心忡忡,恐怕是心里早有岱岩的存在,却因为年纪尚幼,自己还想不透这等男女之事。
“这…我…我不知道,师父对我一直很关心,虽然我常做令他生气的事,可是从没想过赶我走,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明月有些茫然地看着张三丰,不明白张三丰怎么这么问,偏偏她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晓得心里对俞岱岩是什么感觉,只是在想到他可能会重伤而回的时候,就感到心慌惊悸。
“丫头,妳可曾想过,妳如今渐渐长大了,有很多事是瞒不久的。”张三丰轻声叹道。
“太师父,您…您原来早知道了。”明月听到张三丰如此叫她,突然有些惶恐不安地看着张三丰。
“前两年,我便已经看出来妳的身份,要不然妳以为妳一个小小的不入流弟子,还需要我替妳看病不成?”张三丰却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地微笑着反问道。
“是…是吗?也对,我那么笨,哪里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劳驾您老人家呢?”明月这才知道那日为什么张三丰会特地去替她看病,原来是担心她的身份被其他人看穿,先前她还有些庆幸张三丰没看出她的女儿身呢,原来他老人家早就一清二楚,还好心地替她瞒了下来。
“反正这事还不急,妳自己可以先仔细想清楚自己心里头是怎么想的,若想明白后再来跟我说,我自然会为妳作主。”张三丰颇为和颜悦色地道。
“可是…为什么呢?您明知道我是…为什么还愿意让我留在山上?”明月有些不解地问道,她可没忘记将来张三丰遇到周芷若时,是二话不说就把人送到峨嵋去的,不过她显然忘了还有另一件事…。
“咳!说实话,妳的根骨不佳,即便送妳去峨嵋山习武,只怕不出二日就被灭绝师太给赶出门了,其他门派我却是不敢全然信任,又见岱岩平日对妳甚为纵容,这…好像养个童养媳也不错,而且我想莲舟、岱岩和松溪几个都未娶亲,他们之中总有一个能入妳眼的,所以…。”张三丰被明月这么一问,突然脸上带些愧色地解释道。
“太师父…您真是…怎么会想法如此特别。”明月闻言一愣,敢情自己是被他老人家当童养媳养了?!可是她很想提醒张三丰一件事,自己现在好歹名义上是俞岱岩的弟子,要怎么跟武当七侠的某个人凑在一块儿?难道他不怕让别人说闲话吗?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尴尬地苦笑着。
“但是也算有了结果不是?”张三丰心中是九成九相信明月对俞岱岩并非毫无情意,才敢下如此定论。
“太师父,这会儿有些凉了,我陪您进去休息吧。”明月不晓得怎么跟张三丰说下去,只好勉强牵起嘴角一笑,然后说道。
“不必,不必,妳在这里继续等吧,我身子好得很,自己能进去。”张三丰笑着摆摆手,便独自往道观内走去。
明月微笑着目送张三丰进去后,又再度一脸茫然地坐回石椅上,张三丰的话在她心湖里泛起一片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我真的是因为喜欢上他才会舍不得离开吗?怎么可能呢?”明月心头一片混乱,她觉得自己明明就想好了将来下山后要做的事,又怎么会轻易喜欢上她认为不可能有缘份的人?
明月突然发现好像有些事变得和她原先想的有了差距,接下来一连几天都在想着同样的一件事,可惜是越想越觉得纠结。
二个月过去,俞岱岩还是没有回来,明月此刻的心情已不能用担忧来形容,在俞岱岩身边待了四年,也知道那个人嫉恶如仇的脾气,怎么可能真的遇到事情却忍着不出手?而她的这份不安也感染了一直沈浸于习武之中的清风。
“明月,你不觉得师父这一趟出去的时日有些久?太师父的生辰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师父应当不会误了日子吧?”清风练完今日的进度回来院子,发现明月坐在台阶上发呆,便走过来跟着坐下来,语气中亦有一丝忧虑地问道。
“大概路上耽搁了吧?师父自然是不会忘记太师父生辰的。”明月有气无力地回道。
“哦!”清风有些无趣地回了一声,然后跟着发起呆来。
明月很清楚自己对清风说的话其实也是在自我安慰,她不是担心俞岱岩要花多少时间去完成他想要完成的工作,而是担心他遇上殷素素那个敢对他狠下毒手的魔女,也不晓得张翠山是怎么的不知人间险恶,明知道殷素素是天鹰教的人,明知道俞岱岩中毒与天鹰教有极大的关系,他居然依然相信那妖女,还跟她在冰火岛私订终身,明月想到这里,就觉得越想越火大,倏然起身走回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