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侯府赶尽杀绝,就连妇孺幼儿皆不放过,势要斩草除根。
恨为了国家披肝沥胆的将士,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回报。
本该在战场上大战四方的将军,最后倒在了朝堂的算计之中。
恨永安风雨飘摇,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京都的那些达官显贵,却贪图享乐,日日醉生梦死。
这个世界上,好人当真没有好报吗?
爹爹死的冤啊!
安勇侯府的众多将士,死的冤啊!
不知不觉中,她的眼中早已盈满了泪水,寒风吹过冰冷一片。
赵姝用力擦拭,好似每一下都带着无法发泄的恨意。
她定要回到京都!
夺回属于侯府的一切!
她要让皇帝血债血偿!
又是一阵风,赵姝打了个冷颤,仰头猛灌了一口酒,方才关上窗户。
她的身子刚养好,可不能再折腾了,需得爱惜些才是。
她沉浸在仇恨之中,并未发觉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闪着幽幽寒光。
段玄安盯着那扇紧闭的窗,眼底情绪汹涌,差点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癫狂。
双手紧抓着轮椅的扶手,过了好一会,方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虽不愿相信,但刚刚看到月光下的赵姝时,恍惚间好似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她。
那副神态气质,这天地间再无第二个人如她这般。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他话语之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
他这些年,几乎走遍了九州,求仙问道只想再见她一面,都未曾如愿。
可今日不知为何,那种从骨子里透漏出的熟悉感,直击他的内心深处。
虽然他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毕竟这么多年他也见识了不少。
可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内心有一股强烈的念头告诉他。
她好像真的回来了!
若真的是她,为何不与他相认?
是他改变了太多,让她认不出了吗?
一时之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几百种、几万种奇怪的念头和思绪,到最后慢慢归于平静。
他缓缓闭上双眸,再睁开时,刚刚汹涌的情绪早已消失不见,如今的眼神如一潭死水般。
死了五年的人,又怎么会突然回来?
他试过那么多的方法,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刚刚只是他看走眼了吧……
许是因为今日是她的寿辰,他太过悲痛,便借着月光,任由自己妄想,倾注无法缓解的思念。
转动轮椅,来到一旁的书架前,从中取出一个木盒。
木盒打开,里面摆放着一支竹节玉簪,通体翠绿,如勃勃生机的绿竹。
段玄安看到这根玉簪后,眼神如冰雪消融般,露出了几分温柔。
他珍而重之,想伸手去抚摸,在即将碰到时,又颤巍巍的收回了手。
眼神也变的落寞悲伤,微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木盒护在怀中,在偌大的书房中显的无比渺小又伤感。
她是不是怪他了,否则五年来为何一次也不曾入过他的梦?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震惊万分,一向杀伐果决,令人威风丧胆的辰王,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慕寒若是守在他的身边,定会心痛。
主子知道自己的腿再也治不好时,也未曾流露出一丝表情。
如今不过面对一根玉簪,便如此的小心谨慎,可见这玉簪的主人,在主子心中的分量有多么的难以估量。
而这装有玉簪的木盒,也是主子千辛万苦专门寻来的帝王木所制。